「二老不必行禮,從今往後都不用。」
林守言面色沉滯,複雜難言。
赫連洲收回手,語氣緩和恭敬:「今晚之事已經解決,岳父岳母不必擔憂,朝廷不會再生事端,也不敢再殃及恭遠侯府,外面的事有太子收拾,天色不早了,二老又受了驚嚇,還是早點歇息為好。」
赫連洲一來,林羨玉就下意識做甩手掌柜,都忘了這是他家,聽完了赫連洲的話才反應過來,連忙扶住範文瑛的手臂:「是啊,爹爹娘親,你們還是早點歇息吧,今晚的事,我明天再跟你們解釋。」
範文瑛還是懼怕赫連洲,幾乎不敢動,直到林守言朝她使了個眼神,她才挪動步伐,朝著赫連洲行了個禮:「謝聖上相救,謝聖上護玉兒周全。」
「二老養育出玉兒,該道謝的是小婿。」
林羨玉聽了,忍不住翹起嘴角。
送走林守言和範文瑛之後,侯府的其他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最後是蘭殊和阿南,蘭殊歉疚道:「皇上,微臣決斷失誤,沒能保護好大人,還是讓您出面了。」
「時局瞬息萬變,蘭先生不必自責。」
林羨玉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赫連洲簡單說了前因後果,又喊來烏力罕匯報傷亡情況,烏力罕的腦門上和胳膊上都綁著紗布,依舊生龍活虎,聽到赫連洲的召喚,他一路跑來,匯報導:回聖上、大人,因為太子的御林軍來得及時,西帳營的刀盾兵又是萬里挑一的勇猛精幹,最終傷亡並不嚴重。
林羨玉鬆了口氣,連忙說:「受傷的士兵就留在府里靜養,不要動身去城外了。」
烏力罕說:「這不方便吧。」
「沒關係,」林羨玉搖頭道:「後院還有一排空廂房,多安置幾張床,讓他們好好養傷,吃穿用度都記在我的帳上。」
烏力罕望向赫連洲,赫連洲說:「大人怎麼說,就怎麼做。」
「是。」烏力罕說。
蘭先生朝烏力罕和阿南使了個眼神,幾人便識趣地離開了,只留下赫連洲和林羨玉兩人。
林羨玉的眉頭還是緊鎖著,他在想鄧烽歸順赫連洲一事,這樣的大事,赫連洲從未和他提起過,他有些不滿。
赫連洲仿佛真的能讀出他的心聲,俯身用指腹揉了揉林羨玉的眉心,解釋道:「不是不想事先告訴玉兒,只是一封信從北境抵達祁國,有太多未知的變故,若鄧烽歸順一事被陸氏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林羨玉點了點頭,又問:「你許了鄧烽什麼樣的好處?」
「我一統南北時,封他為嶺川王,管轄三州。」
「你不怕他將來擁兵自重?」
「怕,但有得必有失,在察覺到陸譫和陸瑄的企圖時,我必須做出抉擇。」
林羨玉抬頭看他。
紛亂跌宕的一夜,直到此刻,他才有時間靜靜地凝望著赫連洲的臉。
赫連洲將他攬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