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徵才會說,他又沒什麼大錯,得過且過吧。
得過且過到了現在,成了要他命的把柄。
「二哥?」白銀細聲細氣地喊道。
祁禛之把信遞給了他:「燒了。」
白銀忸怩地拿過信,小聲說:「將軍醒了。」
「我知道了。」祁禛之點了點頭,卻坐著沒動。
白銀又說:「他問我,你還在不在。」
「就說我回要塞了。」祁禛之起身,準備離開。
「二哥……」白銀有些不甘心,「要不,你今晚留下吧,將軍他好像挺想見你的。」
祁禛之並不領情:「但我不想見他。」
「二哥……」
「別叫了,」祁禛之打斷了白銀的話,「回去把行囊收拾好。」
「收拾行囊?」白銀吃了一驚,「收拾行囊做什麼?」
「四象營不會在天奎久留,我現在是孟少帥帳下的一個參謀,馬上要隨營離開,你願不願意跟我走?」祁禛之問道。
白銀張了張嘴,他本想說,這得問問傅將軍才好。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憋了回去,最後低下頭,紅著臉應道:「我願意。」
祁禛之一點頭:「那你收拾好東西,來要塞找我。」
白銀頂著一張滾燙的臉,把祁禛之送出了宅子。
他抬頭看了一眼暖閣中微弱的燭光,想了想,默默回了廂房。
傅徵正靠在軟榻上,靜靜地等著。
很快就是子夜,燭燈隨之燃盡,火光一閃,倏地滅了。
半闔著眼睛的傅徵一下子驚醒,他下意識叫了一聲杭七,半天沒有等來一向喜歡走窗的人,這才想起杭七已經不在了。
碗裡的藥早已涼透,苦澀的藥氣凝在陰冷冷的屋中,叫傅徵狠狠打了個哆嗦。他摸索著起身,想找根蠟燭重新點上,可翻箱倒櫃半天,也沒尋來一支能用的蠟燭。
暖閣下招了耗子似的,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傅徵以為是有人來了,於是勉力提聲喊道:「白銀?」
白銀沒出聲。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窗楞忽地一開,一陣卷著鐵鏽味的風瞬間裹了傅徵一身。
「誰……」
這話他沒能說出口,因為,隨著那陣風而來一道黑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