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邊靠了靠,徒勞地想在陌生的疆土尋找依靠。
他們都是如此。
“我們一起過個聖誕吧。”他坐遠了一些,退到了自身疆域的邊緣。
似乎只有退讓才足以為邀請騰出空間。
慕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雖然戰時的倫敦一片蕭瑟,但仍然能看出雜草的蔥蘢。這個時空已經到了初夏。
“夏天過聖誕?”
“不,”湯姆看著下面嘈雜的街道:“這裡不屬於我,我也不想屬於這裡。我的歸宿在霍格沃茨。我們一起在霍格沃茨過一個聖誕。”
遠處隱隱又傳來戰機的轟鳴。慕羽對著眼前消瘦的男孩綻放笑容:“好。”
第二天是一個難得風和日麗的周末,霍格沃茨的晴天不多,更不用說是秋末初冬時的晴天。從黑湖上傳來的風罕見地沒有帶著刺骨的寒冷,甚至還夾雜上了幾分暖意。
慕羽坐在草坪上,從她所在的這座斜坡眺望而去便能將廣闊的黑湖盡收眼底。她舉著一本書閱讀,微弱的陽光在書頁間跳動,畫面好像也被靜止了,一時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認真閱讀還是已然昏昏欲睡。
她輕輕翻動一頁紙時這幅畫面似乎才動了起來。
“你很喜歡看書。”
不用抬頭她便知道這是誰。
“消遣的方式不多。”
曾經只有書籍讓她免於被追逐的噩夢,慢慢地她從書籍中挖掘出了更多的東西,從此書本融進了無休止的夢中,成為了又一個夢魘。
“認真的嗎?”湯姆坐在了她身邊,頗為不屑地掃了一眼她正在閱讀的書本,“孤兒院裡,那個女人經常給我們讀這個玩意。”
但義人的路,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到日午。
“一堆垃圾。”他哼了一聲。
他對普通人不是一般的厭惡。他們不約而同地無視了昨天發生的事,然而這不代表慕羽會輕易忘記。
她甚至對他的身份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
“有時候會很好玩的,”慕羽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從書中挪開過,“麻瓜也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在湯姆發怒之前她飛速補充了一句:“當你利用他們的東西摧毀他們的意志將他們踩在腳下時就更好玩了。”
湯姆在這時才流露出幾分興味。引起他興趣的不是書本,而是慕羽似遮非掩的秘密。她一定幹過比吊死比利兔子更加可怕更加有創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