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大草棚已堆了許多乾草,都是他平日割的,到了栽秧、種玉米紅薯時直接燒了來用。
日頭掛上半山頂,莫非已經割出一大片茅草,鋪在這裡曬上幾天就可以挑回家了。
他解開手上的布條子,坐下緩口氣。
野茅茨比稻草難割得多,哪怕綁了布條子,手腕上還是劃出了幾道淺淺的血痕。
莫非盯著其中一條長的,發起了呆,這一點淺紅在他黝黑的皮膚上並不顯,怎麼有人出血都那麼好看呢......
他一個激靈,趕緊起身敲敲額頭,拽住了脫韁的腦子。
遠處的瓦山村冒出條條細煙,此時才是他們的早飯時間。
不忙的時候許多人都只吃兩頓,早飯吃晚點,晚飯吃早點。
莫非年紀輕飯量大,平時活又重,都是正正經經吃三頓,還得吃得飽飽的。
晌午回家,莫非見日頭正好,於是將床上的稻草、被條統統抱出去曬。
隨後摸出一包菜種,挑了兩桶髒水來到後邊菜地。
小青菜剩的不多了,得抓緊補上,這玩意雖然賣不上價,但它種起來簡單,長的又快,還無需時常打理。
菜園不到兩分大,分成七個長壟,有兩壟上蓋著草墊,撒著幾樣菜種子,半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苗出得怎麼樣;另有三壟原本都種的青菜,如今吃空了一大半;剩下幾壟空著等移苗來栽。地頭稀稀拉拉長著十幾顆青蒜和幾叢小蔥,頭年底埋的,如今苗才兩指來高。
菜園的土層更薄,還是他四處搜集了幾筐土渣背來的,勉勉強強鋪到一尺厚,種什麼都長不肥。
他小心掀開所有的草墊,菜苗有點小,但出的還不錯,其中番椒苗最多,剩下是黃瓜、萵苣和茄瓜等家常小菜。
給菜苗們清了清雜草,又細細澆一層水,曬足了太陽後將會長得飛快。
種完青菜,莫非直起腰,長舒一口氣。
這些細緻活太難為他了,不過半個時辰就覺眼睛泛酸手也抽筋。
只是還要搭黃瓜架子。
黃瓜脆鮮,他很愛吃,所以種得有點多,架子相對也要搭多點,等瓜苗長大了,怕趕上農忙來不及弄。
過些天就是踏青節,莫非打算趕在節前再置弄點東西去賣,順便採買些蒜種、日用回來。後面農活一天忙過一天,再想去就不容易了。
拔了幾顆青菜和小蔥回到院裡,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打開自製的食櫥,裡面一目了然:一個布袋裝著十來斤粗面,另一個布袋癟塌塌的,只裝了約麼一斤大米;一個小筐裝饅頭用的,已經空了,一個小簍裝著五六個帶泥紅薯;三個帶蓋小罐子,一個裝鹽一個裝油,目前都還有八成滿,另一個空著;再有兩個大大的帶蓋粗陶缽子,既當湯鍋菜盆又當他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