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家具體有些什麼親戚,大夥還真不太清楚。
冬冬即是這樣說,想必是上代走得早斷了聯繫,如今留下的娃兒長大,又撿起來了吧。
而惠嬸正背著孫兒在院口等他們,見莫非還塞過來一個雞蛋,不免覺得這後生應該是個好的,起碼會做人。
她歪頭看看冬家緊閉的大門,對冬冬說:「你爹和弟弟也剛出門了。你娘倒收拾了一番,樂滋滋說回娘家,不會還為你那個事?」
冬冬怔了怔,他們和外家早十幾年就不來往了,王新杏這個時候回娘家?
是去炫耀嗎?不,錢又不在王新杏手上,空手炫耀什麼呢?
可能是為冬旺的親事去的。
他倒不怕王新杏是想給他再尋買主,崗下村窮得叮噹響,別說出五兩,出五百文都不會有的。
莫非聽了惠嬸的話,原本也有些擔心,但看冬冬臉色緩和,他暗自舒口氣,想來沒他們什麼事。
兩人進了冬家院子,莫非直接把柴火立在外頭,又去搬柴墩和凳子出來。
柴刀還沒還,他砍的柴火比較粗,需要用刀斬一斬。
冬冬先把布袋拿去角屋藏起,出來問莫非要柴刀,「我自己來斬,你回去吧。」
他搶先坐到柴墩前的凳子上,半似解釋半是安慰地說:「我慢慢斬,他們都不在,也沒哪個催的。」
「......嗯,斬這幾天用的就好。後頭幾天,那個,我就不過來了,他們都說結親前,恩~~~見面會沖喜氣,不好,我,我初九晚上來接你。」莫非撓著脖子,煞是艱難地把話說完。
還有七天,太難熬了。
冬冬盯著地上,點點頭,幾不可聞「嗯」了一聲。
莫非看著他的頭頂,終於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觸感並不好,枯如稻草,他卻手抖得不成樣。
縮回來攥緊了拳頭,咳嗽一聲,呼嘯著奔出門外。
接下來幾天又不能去看冬冬了,莫非就緊著把家裡事全做好。
田裡稻禾開始進入抽穗期,沒斷過挑水,如今長勢良好,再過段時間,給它下一次重肥,就能好好開花結穗了。
院牆有磚的用磚,沒磚的用石塊,一整個都圍了起來。
舊棚子已全部拆除完畢,空出的地方也圍了進來,併入菜地一起,滿山漫野的撬石頭摳土,勉強鋪出了四五分地,插了三分地的紅薯,又栽了莫清萍給的三十來棵豆苗,邊角頭上撒了萵苣、辣椒、黃瓜籽兒。
後頭有空再看能不能摳些土出來,等苗育好了,也能多種些菜,或吃或賣,都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