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慢慢來,且今日確實有事,起了也就起了罷。
他跳下床,套上褲子,伸手去扶冬冬。
冬冬卻縮在被裡連連擺頭,他身上還光著,青天白日根本不好意思讓人碰觸,更不敢看人。
莫非想到冬冬肯定是害羞了,且讓他緩緩身子再起床更好。
自己一泡尿憋得不行,昨晚那兩大碗湯此刻再也留不住了,他趿了鞋,說:「我去外頭小解。你慢慢穿。」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
冬冬一腦門的羞恥,也不管人看不看得見,只管擺頭。
等聽不到聲音後,他才慢慢套上衣褲,趴著下了床。
被單子有些髒,也不知該怎麼處置,只得把棉被疊一疊擺到床沿邊,虛虛地擋住那一塊。
轉身見小几上有個竹筒,插著一把粗糙的木梳,於是拿過來趕緊束髮。
他是空手來的,用品、衣物一概沒有,也不知莫非早上是用冷水還是熱水洗。昨日見洗臉架邊一排大大小小四個盆,也不知該去哪裡洗衣,莫非說這裡用水不方便......
莫非匆匆撒了尿就跑回屋,他知道冬冬兩眼一抹黑,獨自一人肯定不自在。兩人關係雖親密了,面對面卻更不好意思,他撓撓頭,「我好了,我帶你去吧。你,你能走麼?」
冬冬頭垂到胸口,先抬了腳,示意自己沒事。
莫非搓搓手,心裡歡呼著,搶在前頭帶路,顧忌冬冬身子不適,走得很慢。
外頭比昨晚亮堂多了,冬冬邁出灶屋門口,腳就抬不動了,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一切:嶄新的小屋,寬敞平整的院子,整齊有致的柴房和雜屋,果然昨晚不是做夢,也不是自己眼花。
他低頭跟上莫非,又看著錯落有致的菜園,默默想著,屋子是建好不久的,家具全是新的,菜園什麼都有,還買了自己......他與傳聞也一點不符呢。
莫非立在茅房外等,心中自豪無比,曾經為做大屋還是結契而輾轉的那些日夜,再想起,都覺得好笑。
什麼大屋有人重要?他無比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選擇,如今哪怕有金屋來換,他也不乾的。
等冬冬小解完,兩人慢慢趟回灶屋,莫非直接掐了冬冬要去燒火的念頭:「到臥房來,有事給你做。」
他從箱子裡把兩匹布都拿了出來,攤到床上,又摸出剪刀遞給冬冬說:「我不會做針線,就單買了布,你裁兩條腰帶下來,咱們今日將就用著,我也換了衣服看看。」
說完去衣櫃拿出自己的新衣,就在那裡換了起來。
冬冬看見這兩匹布,又呆了。
雖是最便宜的粗布與細布,這麼大兩匹下來也要不少錢吧?
裁腰帶當然是用褐色的粗布,他展開布料,有些不敢下剪刀,又不敢問莫非,怕他嫌自己這點小事都做不了。
心裡鼓勁,生平第一次做這事,最後抖著手慢慢裁了兩幅布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