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婆婆又慈目看他:「孩子,你又有什麼煩心事?煩事,還是煩人?」肖蘭時一頓。
他撫摸著小狗崽的腦袋,腦海中浮現出衛玄序被從家帶走的背影。
他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是一個人決定之後,就一個人行事。肖蘭時從來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想做什麼。他從來就是個啞巴,從來都不肯說。
在永定河邊,肖蘭時吼他的名字是在生氣,在怪他。
怪他輕描淡寫地就把肖蘭時推開了。憑什麼?
見他不肯寫,老婦人不再繼續逼問,認真道:「若是煩事,就大膽去做,若是煩人,那就不必過多思慮了。人和人之間本就是糾纏。」
默了兩息,他抬起筆,留下含恨的濃重墨點:受教了。-
直到肖蘭時吃完了最後一塊糖餅,老婦人才肯放他走。
那個鬼如今只縮成了巴掌大的一團,畏畏縮縮地躲在牆角,像是被人訓斥過的小狗。
肖蘭時用靈識問他:你叫吳言吧。
那鬼臉一凝,望向他。
肖蘭時:老婆婆叫我替你傳達兩句話。
他把老婦人的話一一說了,讓他驚訝的是,那鬼臉聽完之後,沒有絲毫的反應,似乎早已料到她會這麼說。
肖蘭時皺眉:你為什麼還不願意走?
忽然,那鬼臉開口說了話:她怕黑,大婚的時候我欠她一盞長明燈,死前找師傅訂上的,明後天要去取。你能不能替我點上?
聞言,肖蘭時藏在身後的銀火熄了。
肖蘭時應了:長明燈掛上的時候你必須要走。
鬼抖了兩下尾巴。
好。
◇ 第102章 快哄老婆啊
肖蘭時從東棗營回來的時候,滿庭芳一陣熙熙攘攘的喧鬧。
一眾侍從端著水盆來回跑過:「快!快點!」與肖蘭時從肩而過。
這時,江有信走上來:「肖月?」
肖蘭時回頭,問:「怎麼了?」
江有信難言道:「金雀像是染了百花疫。」
「什麼?」肖蘭時皺眉,又問,「摩羅那邊怎麼說?」
江有信苦笑著:「還能怎麼說?金麟台不讓他回家休養,他也只能在這裡。」
肖蘭時向門口地方向看了一眼,一隊從家的侍衛結隊閃過。
無形之中,滿庭芳已然變成了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