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不過過了多久?
昨天他身邊的那些狗,突然就變得凶神惡煞起來,似乎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虛妄。
肖蘭時不想再看了,質疑問向衛玄序:「你到底想做什麼?」
可沒想到,衛玄序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你不滿意?」
肖蘭時沒懂:「什麼不滿意?」
衛玄序:「他傷了你。這是賜給他的刑罰,我送給你。」
「哈?」肖蘭時眉頭更緊了緊,看向衛玄序的眼神又多了一層怪異,「之前我們約好。我要的不是這個。」
衛玄序沒有說話,只是立在蓮花樽上,像是不屬於人間的神明一般俯視著底下的人。
肖蘭時上前一步:「喂!你什麼意思?」
衛玄序依舊沒回答,仿佛耳邊聽不見肖蘭時的話。
緊接著,肖蘭時沒忍住,拉了他的衣袍,錦袍在風裡發出噗噗的悶響:「我跟你說話呢?」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覺得一陣難安。
衛玄序緩緩轉過頭,沒有回答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問:「你不是想要懲罰他麼?」
肖蘭時越聽越糊塗:「哈?我跟他哪有什麼仇什麼恨?我——」話音未落。
「啊啊啊啊——!!」
底下虛妄又被掌刑官的矛刺狠狠刺中的脊背,那種鋒銳的鋼針刺入脊骨縫隙的強烈酸痛,讓他再也無法在沉默中忍受。
肖蘭時循聲望過去,只見漆黑的人群圍繞的圓圈中,已然儘是一片刺眼的猩紅。
虛妄像只被扎穿的紅色麻袋,渾身劇烈地抽搐著,肖蘭時分不清那到底是他的紅紗,還是虛妄自己的鮮血。
「好!!大人們殺了他!!」
「這人作惡多端!平日竹林酒肉,無盡奢華,蓬萊之禍害,天地之所不容!大人一定不要放過他!」
「看他那模樣!活該!!」
肖蘭時望著,周圍百姓有的開始鼓起了巴掌,當一個人的掌聲開始響起的時候,所有人的動作就像是早已提前演排過無數遍地一樣,默契地連成了一片海洋。
呼嘯的歡鬧聲中,虛妄顫顫地支撐起身子。
看模樣,他似乎還想再掙紮起身。
他的頭髮早已凌亂不堪,上面沾滿了污泥和鮮血,一縷一縷地盤旋在臉上打著結。肖蘭時看不見他的眼睛,只能望見他抖得比身子更加劇烈的嘴唇。
他狼狽地望向四周:「你們說我作惡……我做了什麼惡?你們若是坐上我這個位置,誰會放著酒肉美人於惘聞……?我只不過做了你們所有人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你們恨我怨我又不得不怕我妒我,這世間,到底是誰在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