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靜靜的坐在長椅上看著。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麼。我好像並沒有坐多久時間,天就從明晃晃的白天變成了傍晚。
有幾個人從我身邊經過。他們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劣質酒水的味道。當他們走過的時候,就搖搖晃晃的自己絆上了我的腳,摔倒在地上。
我本無意於和那幾個醉漢起衝突。只是他們在酒精的作用下好像額外的衝動又暴躁,跌跌撞撞的向我撲過來,拳頭軟綿綿的向我砸過來。
我雖被實驗室禁錮兩月有餘,身體機能也大大下降,但是基本的肌肉記憶還在。靈活躲過了其中一個人的攻擊之後,就無奈又迎上了第二個人的攻擊。
只是這個人醉醺醺的眯著眼睛,正要用拳頭向我招呼過來,就遲疑著頓住了。他努力的睜了睜眼睛,似乎是在辨認我的外貌。在看清了我的樣子之後,就樂著招呼同伴向我攻擊過來。
“風、風間……狩是吧?長得那麼像被港口黑手黨除名的前成員呢?”他說著就激動了起來,“之前帶人掀了老子的局,這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打一頓正好出口氣。”
說實話我不記得他是誰。
在來到港口黑手黨的幾年裡,我執行了太多任務。在殺了太多人的同時,我也放了太多的人。
他訴說著我曾經的功績,又在討伐著現在的我。可是憑什麼呢?我已經不屬於那裡了。
所以我只是簡單的將那幾個醉漢打到沒有還手能力,讓他們躺在地上東倒西歪的捂著痛處滾來滾去之後,就果斷離開了那裡。
我該回去了。
我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森先生,支撐我人生的也是森先生,人是由記憶組成的。可是現在終結和剝離掉這些記憶的,還是森先生。
他充當了我人生的劊子手,一刀斬斷了我的過去,一刀又斬斷了我的未來。現在的森先生,真的是我想要的嗎?陌生的他,和陌生的我。
我的內心突然湧上了一股煩躁的鬱氣。這股讓我有些胸悶和呼吸不暢的鬱氣促使我加快腳步回到了港口黑手黨。我想要快點回去,想要快點見到那個人。
當我回到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森先生已經睡醒了。他不復以往的精英狀態,沒有坐在辦公椅上處理公務,也沒有陪愛麗絲玩耍,而是很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靠著柔軟的沙發椅背。
他正在看著一本醫書。在颱風明亮的燈光之下,戴著眼鏡,半是認真半是放鬆。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慵懶的隨性感,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狐狸,眼波流轉間的精明和愜意結合的恰到好處。
我的第一想法:這種狀態的森先生難得一見。
我的第二想法:哦,我和他上床了。
我的第三想法: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剝奪了我的人生,讓我的未來一片黑暗,空虛而迷茫。我不知道被港口黑手黨除名之後,我要如何生存下去,我的人生沒有目標,也沒有方向。
而他卻可以在這裡不受任何影響的,心情好到看醫書,甚至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