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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冬季後,下了第一場雪。
怡園池塘的水面結了薄薄一層冰,依稀可見下方聚攏著一動不動的,五顏六色的錦魚。
這種小東西,春秋季都很活潑,天冷了就不愛動了,餵食也不吃。
裴亦秋站在曲橋上,欣賞了一會雪景,慢慢回去。
路上遇到母親,他停下請安:「您要去何處?」
「正想找你,」裴夫人道,「你堂伯母昨日過來,我只當她又要給你介紹哪位姑娘,結果她竟問我,你與大殿下可有什麼交情。」
裴亦秋很意外:「她為何這麼問?」
「還不是聽說大殿下喜歡雜劇嘛,正好你也喜歡,且這翰林院離兵部衙門不遠,便以為你們會有往來。」
裴亦秋立時想起那日在八仙店的事,還有廖起宗想拉攏他的事。
如果他當時答應廖起宗,便已是謝琢一派了。
可他不想趟這渾水,不是不信謝琢成不了儲君,而是覺得,身為官員一旦捲入儲君之爭,那在處理公務上便再也做不到完全的公正。
他只想做好分內之事。
「我與大殿下沒有交情,不過這與堂伯母何干呢?」
裴夫人搖搖頭:「虧得你還是狀元,這都猜不到?你堂伯母雖然沒有女兒,但她有好幾個侄女外甥女。」
原來是看上了「大皇子妃」這個位置。
裴亦秋淡淡道:「你勸堂伯母死了這條心吧,太后殿下為大殿下擇妻擇了一年還沒定下人選,可見眼光之高……您覺得堂伯母那幾個侄女外甥女有可能被選中?」
「事在人為嘛,我是不贊成,可你堂伯母想搏一搏也無可厚非。」風水輪流轉,朝中官員多數都在猜測,覺得謝琢應是未來的儲君。
裴亦秋沒興趣談這個問題:「您可還有別的事情?」
裴夫人慾言又止,到底沒提。
她這兒子在八仙店遇到孟清泠一起看雜劇的事,其實也傳了出來,只不過,謝琢當日也去看雜劇的事情影響更大,所以被遮蓋住了。
她為此犯愁了一陣子,幸好兒子沒提要娶妻,也就算了。
馬上就要過年,有什麼事都等年後再說。
裴夫人叮囑幾句,讓他「注意身體,不要著涼」。
裴亦秋回到書房坐下。
剛剛要提筆畫一幅雪景圖,卻聽南回道:「查到一點眉目了。」
「說。」
「那日安排座位的是個新來的,慣會討好人,四處送東西,後來戲班子就將此事交給他辦了,然後辦完了人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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