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吃掉?
小兔子支棱起耳朵,惶惶然左看看右看看。
他那副警惕又緊張的小模樣把絨絨草們逗笑了。
“嘎嘎嘎,真好騙。”
“哎喲,小孩就是小孩。哪有反過來草吃兔子的?”
“你不吃我們就謝天謝地啦!”
小於被他們繞暈了,有些怯怯地回頭看mama。
幼崽感覺不安全的時候,第一反應當然是要求助最信賴的大人。
岑尋枝坐在花園裡的鐵藝長椅而不是輪椅里,靜靜地看著他。
那張長椅還是當初KFC特意從古董店淘來的,很配這個碧綠璀璨的花園,可惜岑尋枝此前從來沒有時間,更沒有興致來坐一坐,發發呆。
如今不同了。
每當小於來這裡照料絨絨草,他都會跟來看看。
儘管面上並無明顯的笑容,目光卻是連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輕柔。
這是他最近最享受,也最放鬆的一段時光。
小於和絨絨草幼苗們朝夕共處了一周後,小苗兒們明顯精神多了。
岑尋枝和休斯通話,醫生得知這個好消息之後,決定讓小兔子進一步嘗試和成株接觸,也就是岑尋枝家裡花園的那些。
小於被它們嚇過一次,起初不敢,但這回他不用一隻兔面對,有mama拉著他的小手,陪他進去。
漫天碧色如同射下的箭矢,可是握著監護人的手,仿佛有了全世界最堅固的盾。
有mama在,小兔兔什麼也不怕。
現在也是同樣。
岑尋枝接住了幼崽不安的目光,回以疑問。
小孩子扔掉專門的兒童尺寸小鏟鏟跑過來,汗珠被陽光照得閃閃發光,小臉上沾著泥巴,反而襯得紫瞳更明亮了。
他想像往常那樣趴上岑尋枝的膝蓋,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小手也髒兮兮,又不好意思地背到身後。
岑尋枝沒在意,手掌幫他抹了抹顴骨上的髒:“累了?”
小於低頭一看,mama白皙的手指都沾了塵土,弄得小兔子都不好意思啦。
他跑去KFC那裡要來濕巾,再回到岑尋枝面前,主動幫mama擦。
小孩兒動作熟練,岑尋枝並沒有推拒,看著他仔仔細細擦著自己的手指,有種奇怪的、家長和幼崽身份倒置的錯覺。
幼崽抖抖濕巾,揚起一個大功告成的笑:“好啦!”
岑尋枝嘴角彎出微不可察的小小弧度,抽出另一張新的,也幫崽崽擦一擦。
他的手勁兒實在不算輕柔,手法甚至帶著點粗魯的潦草,然而幼崽閉上眼睛仰著臉,一動不動,乖得不得了。
KFC看著這父慈子孝的場面,被和諧得簡直要哭了。
在他的人工淚液落下來之前,內置的看家護院裝置感應到了有飛行車接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