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政這些年授予的最大教訓,就是決不能被情緒牽著走。
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要鎮定下來,否則不穩定的情緒將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邊臨松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仔細觀察那個男孩。
在認出這張小臉有點兒眼熟之前,他終於發現了另一個顯而易見的特徵。
誒不對。
這孩子怎麼有耳朵?
還是兔耳朵。
還是垂下來的。
……這是個垂耳兔幼崽?
KFC緊張得輪子都要打擺子了,他既想過去給崽崽蓋上帽子,又心知肚明已經來不及了;既想護著小孩兒,可主人就在這裡,怎麼也輪不到他出手。
這下場面就很尷尬了。
小於,垂耳兔幼崽,聯邦禁入名錄之首;
岑尋枝,邊防局局長,聯邦走私品和違禁品的第一道防線負責人;
邊臨松,議長,聯邦元首,也該是聯邦法律法規的代表;
他們現在站在一塊兒,面面相覷。
最應當拒絕違禁品的邊防局局長,主動“扣留”了一隻小違禁品,現在還堂而皇之地展示在議長面前。
這合理嗎?
至於岑尋枝,仍在為小於看到邊臨松第一眼就歡快地喊爸爸而震驚。
他顧不得問詢究竟怎麼回事,在邊臨松變幻莫測的神色中,將孩子攬到身後,輪椅向前一步擋住,目光戒備,語氣冰冷:“你看到了。”
邊臨松被他那近乎看向敵人般的神色刺痛了:“我……”
“說吧。”岑尋枝皺眉,懶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你想要什麼?”
邊臨松愣了愣:“……什麼?”
“這個秘密。”岑尋枝向後方偏了偏頭,意有所指,“你要我用什麼來交換?”
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的邊臨松,在岑尋枝面前啞了火:“我……我沒要交換。”
岑尋枝:“那你就是一定要帶他走了?然後檢舉我?”
邊臨松因他的咄咄逼人下意識後退半步,胡亂搖搖頭:“等一下……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別著急好嗎?我們先談談,哥。”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最後一個稱呼時,聲音已經明顯弱下來,眼神閃爍。
賽瑟納林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居然拘謹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還有,我不想再重複了。”岑尋枝漠然道,“不要這麼叫我。”
後一句話比前一句還讓邊臨松痛苦,他下意識動了動嘴唇,那個被拒絕的稱呼終究還是卡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