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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番是他下手遲了,在權持季動手之前因子虛沒勾出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有心情看權持季在這裡作戲。

權持季明明靠得離他那麼近,說話的聲音卻一點也不小,道:「聽說,你們這裡的忍冬姑娘今年初夏就死了,衙門還沒有斷案吧。小啞巴,這裡這麼多人,我就相信你。你來說說,忍冬姑娘平時可是有得罪什麼人?」

因子虛怕是要笑了:「……」

這是又在拿因子虛裝小倌的事情打趣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但權持季在這裡就是因子虛最後一個要到消息的機會了,他權持季先下手為強就不怪因子虛狐假虎威了。

因子虛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面具,手指又比劃了一圈,也樂意繼續裝下去,寫道:倌兒和姐兒平時不住一起,媽媽爹爹們怕我們不知分寸搞到一起,所以忍冬姐姐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問問姐姐們。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因子虛是個外來的貨,偏偏除了兩個對著挖苦的人,其他人都以為權持季不知道因子虛是個外來貨。

飲春坊畢竟是尋花問柳之地,出了命案到底會影響生意。

誰也不想這個時候還要戳穿因子虛再生事端。

而且權持季相貌堂堂,管著忍冬這起案子還出手闊綽,想必是個有權的官爺貴爺,誰不想借著辦案的由頭勾搭上?

有時候,妓女的性命就是這麼涼薄,就算是死了也要成為別人向上踩著的跳板。

在地上伏著的頭牌知畫突然出聲,笑得咳咳響,邊說邊靠近權持季,笑得媚態:「我同知畫姐姐好幾年的姐妹了,記得她開始被賣到飲春坊的時候一巴掌打在了楊媽媽臉上,噗……」

知畫用扇掩面而笑:「她說她是什麼官家女。您說說,好端端的大官的女兒,怎麼會被賣到這裡?」

因子虛眯眼,注意觀察著面前的一切。滿座的倌兒姐兒都在為知畫那句官家女兒捧腹,在他們眼裡,官家的小姐怎麼會和他們一樣流落艷所做一個陪笑的美人?

客人要你浪蕩你就必須媚/態橫生,要你乖巧你就必須解語識趣……

可化名忍冬的鄒念確確實實是個嬌生慣養的女人,被忍讓著養成的驕縱性子,熱烈得就像是灼人的芍藥。

以前太子最是縱容她,許沉今也不敢惱她。

如今要她從雲端掉到地府,是個人都會瘋掉吧。

知畫接著往下說:「她那高高在上的氣性倒是招客人喜歡,獨喜歡她的客人不會再去點別的姑娘,她在這裡面不算是生意好的頭牌,但也是沒人敢欺負,漸漸地她那股傲氣也就消了一點,也就沒在說什麼自己是官家女的混話了,梁家的那公子不是非她不可的性子,來找她的那段時日也沒斷過來找我。」

「嗷……」因子虛一聲氣音,眼睛亮得厲害,上下掃搭著知畫,眉毛微微一挑,像只醞釀著一肚子髒水的狐狸,伸手在權持季的掌上悄悄一划,寫到:她在說謊。

權持季勾唇在因子虛脖子上畫了兩下:「哪裡?」

因子虛寫:忍冬比她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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