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乖順的表情,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趙明德,白白淨淨的小孩模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童真無邪,就是這小孩說出來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小小一團的權持季把刀把留在了趙明德案子上,歪著腦袋道:「我沒有想到,木頭會比骨頭要軟的多。」
木頭要比骨頭軟的多?
趙明德背後發麻:所以就是說,這么小的一個孩子,曾經用這樣一柄還帶著鐵鏽的鈍刀,刺透了人的骨頭。
這真的還是一個孩子嗎?
權持季冷血得像一頭狼崽子。
後來他才聽完這個小傢伙的故事。
被北定候帶著長大,才三歲大就對死人見怪不怪,後來於廣平一戰中北定候吃了癟,叫手下人帶著這小公子逃離至雄海與大啟的邊界之地來投奔駐守這裡久未開戰的趙明德,可惜帶著權持季出逃的陳氏幕僚叛逃了,他是雄海的細作。
更好笑的是,這個投敵的下作玩意在奔赴雄海的路上被權持季這個只有六歲的奶娃娃反殺了。
權持季這傢伙好不容易才被找了回來,性子卻已經大不一樣。
趙明德大為驚嘆。
但他也如芒在背。
權持季太陰森了,是一隻假裝優雅的小狼,可是一隻狼,無論如何優雅地進食,本質上:他都是要吃肉的。
就比如現在,權持季已經變得高大,力氣,閱歷和本事今非昔比,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嗜殺的慾念在血液里流淌,甚至變得越來越惡意。
權持季瞧著他,悠悠道:「我要殺了許沉今,有什麼不對嗎?」
趙明德喃喃:「於你來說,這確實沒什麼不對,只是……」
他嘆了一口氣:「給我一個面子。」
權持季沒理睬,自顧自洗杯子。
他好像是覺得這滿室的茶香撲鼻就可以給他偽裝出一份「善良儒雅」的味道。
可他還是煩躁。
這年頭,怎麼連許沉今這樣的落水狗他都殺不得了。
趙明德無奈:「許沉今這傢伙,死了怪可惜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有趣的傳言。」
權持季來了點興趣,惡意嗤笑:「許沉今傳言真多。」
趙明德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無奈極了,差點淚灑心田:「因為他好看啊。」
好看的人傳言當然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