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真是一個搞事情的好時機。
他的「一秋斃」解了,單單是有一條銀鏈子拴著因子虛,沈問可不放心,守在屋子裡面的奴役一天比一天要多,端茶送水的時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因子虛。
這個身量單薄的美人一直好脾氣笑著,對誰都是溫溫柔柔文文弱弱的樣子,對著沈大人卻冷嘲熱諷,沈大人叫他夫子,卻叫僕役們喊他因公子。
若是,他們沒記錯的話,沈問的夫子好像只有一個:那個大名鼎鼎被賜婚給了權小將軍的廢相許沉今。
但是這個美人也不是一直貌美如花,他不喜歡沈大人送過來的那些精緻華服,就喜歡入府時隨身帶來的那兩件破衫子,整天流里流氣地挑逗送膳食的大丫鬟。
起初,誰都喜歡和那個帶著銀鏈子的美人說話,後來,那個大丫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被沈大人拖到院子裡面活活打死了。
沈大人捂著因公子的眼睛,叫因子虛聽見了她的慘叫,因子虛抖得那麼厲害,張口無聲地嚎啕,最後惡狠狠地咬傷了沈問的虎口,一雙眼睛紅得嚇人。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和因子虛說上一句話。
所有的奴役就像一個個傀儡似的往囚禁著因子虛的屋子裡面接二連三地送著東西,有紅色的繡罩,有堆砌在盤子上形狀好像是一座小山的紅棗和花生,還有藏在地窖裡面等了百來年的女兒紅,這副架勢下,沈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因公子會變成沈大人的男妻。
不只是沈府,還有京中的各位大人都收到了婚禮的帖子。
沈問太心急了,找了一個最近的好日子就要完婚。
婢子小嬋從沈問的屋子裡面出來,端出了一碗燕窩,雞絲和挑乾淨了雜物的燕窩一同燉煮,雖然是陳燕窩了,顏色微微泛黃,但是看起來依舊是晶瑩剔透。
壓根看不出來裡面下了別的東西。
因子虛已經被換上了嫁衣,出乎她的意料。沒有被人架著,因子虛很自覺。
紅男綠女,因子虛這一身是特意裁剪的細釵禮衣,鳳冠霞帔上繡著喜鵲和連理枝,細細密密的孔雀羽做了線,縫合在衣襟和袖口,他一動作,光華就在他的身上流轉,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可否認,這一身是女氣的。
沈問沒把因子虛當成什麼值得敬重的人物,他要因子虛作他的妻。
因子虛呆在銅鏡面前,伸手勾了勾輕薄柔軟的袖子,借著鏡子的反光看見了婢女小嬋端著燕窩的手一直在抖著。
他瞭然,伸手接過那碗,調羹不耐煩地在裡面攪了一攪。
說出來的話叫小嬋膝頭一軟。
因子虛肯定道:「裡面下了東西?」
他扭頭,咄咄逼人:「是什麼?」
小嬋戰戰兢兢的,連眼睛也不敢抬了,他感受到了因子虛的手溫熱地貼著他的額頭,語氣沒有摻雜任何的情感,叫小嬋做不出什麼樣的反應,只能冷汗涔涔。
因子虛把小嬋掙得凌亂的頭髮別在她的耳後,問道:「怎麼?不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