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持季慢悠悠的搭箭上弓,戲謔地看著因子虛一跛一跛,深一腳淺一腳,他可能覺得自己已經跑得很快了吧,實際上他只是跑得很累了。
權持季絕對絕對會把自己殺了的。
因子虛奮力地往前面奔著,直到他一腳下去,好像是絆到了什麼東西,,摔了一個倒栽蔥,原來就都是血泡的膝蓋一定更加慘不忍睹。
權持季惡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跑啊,繼續跑啊。」
他拉滿了弓,好像是威脅一樣,箭鏃遠遠指著因子虛的腿,權持季也是慢悠悠的步步緊逼:「才剛剛醒,就不長記性,要跑?是喜歡跑嗎,跑啊,能跑出門去我就放了你,能跑出去我就既往不咎。」
但凡是個腦迴路清楚明白的都知道這幾句話就是威脅恐嚇罷了,偏偏因子虛真的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找准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跑,好像是在抓住最後的希望:「此話當真?」
權持季已經氣笑了:「當真,當真。」
言罷,又一箭出去。
「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出去,螳臂當車,異想天開的東西。」
要是權持季謙虛一點,就不說自己能百步穿楊了,百發百中對他來說還是手到擒來。
這一箭是奔著因子虛的褲腳去的,一定能把因子虛的褲腳釘在地上,叫因子虛走不得半步。
權持季倒要看看,因子虛這傢伙摔幾跤才知道乖。
可權持季忘了一件事,就因子虛那身破衣爛衫,這一箭過去,沒把因子虛釘在那裡,衣服先爛了,因子虛只是一個釀蹌,箭上帶著他褲腳上的一個碎布片,因子虛向前面跌了去,借著那股力,跑得竟然還要快一點。
趁著權持季不查,他居然真的要到了。
院子不大,因子虛最後兩步,急切地把自己往門上撞,卻撞了一個人仰馬翻。
門……鎖了。
鎖了,哈哈哈哈哈哈……
因子虛眼神黯淡,他自嘲地笑了起來,再一抬頭,權持季已經居高臨下地到了自己眼前。
對方是高高在上一身白,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在奉安城的時候,臉上掛著刻意又討好的笑意,嘴唇顫抖了好一陣,他實在是不想死,最後只說了一句:「先生,這不公平。」
「公平?那大理寺你來毒殺我,就公平嗎?」權持季的腳背挑了起來,白靴勾著因子虛的下巴,這個位置,要是他把因子虛的腦袋按下去,對方的嘴正好對著自己的襠。
又瘦又小的雜毛狐狸。。。
權持季恍惚,心臟一抽一抽地疼,不知道是在心疼因子虛還是在心疼自己,權持季伸手去摸因子虛的後腦勺,突然一個用力,揪起對方的腦袋,眼睛猩紅地和因子虛對視:「跑啊,繼續跑啊,這個院子你就隨便跑,什麼時候跑累了,一跟頭扔到水池子裡面泡著,拖到屋子裡面鎖著腿腳。」
這個時候,因子虛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他垂了眼睛,欠扁地彎了彎腰,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平白無故就叫人生氣:「沒有跑累,但是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