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試圖迴避,慌亂道:“不可能,你我之間,隔著一個余崖岸。”
他幾乎發笑,“余崖岸要是聽見你這番話,怕是連棺材板都要踹翻了。拿他當幌子的時候,認他是丈夫,想除掉他的時候,借刀殺人半點也不手軟。他都已經死了,還要被你利用,真真是可憐。”
嘴裡說著,手卻解開了褙子的紐襻,穿過中衣,落在她腰上。
“說你想讓我留下,說你也要我。”指尖游移,他慢條斯理地誘哄,“相愛一場,為什麼要有那麼多顧慮,你也是愛我的,對麼?就算不愛我……”他微微哽咽了下,“至少不討厭我,對麼?”
他是個極聰明的人,懂得她吃軟不吃硬。所以他做小伏低一步步地接近,想腐蝕她,把她拉下罪孽的深淵。
她的腦子是清醒的,她也知道自己所求究竟是什麼。對她來說,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什麼清白名聲,都不重要。
她調轉目光望向他,如他所願,溫柔地撫觸他的臉頰。嘴唇在他唇邊逗留,只是複述了一遍他的話,卻足以讓他滅頂,“我想讓你留下,我也要你。”
他終於舒了口氣。
共沉淪吧,就算是死,也要互相拖拽著,墜進阿鼻地獄裡去。
第78章
混亂中撕扯開衣裳,混亂中唇齒相依,像久旱的大地偶遇甘霖,不顧一切地衝進雨里,身和心霎時痛快,別管以後了,只要當下。
檐外雨絲稠密,一陣風從敞開的大門上吹進來,吹滅了前廳桌上的蠟燭。半個屋子陷入昏暗,腳步錯綜,暈眩中幾乎被絆倒。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終於移進內寢,雙雙倒進了床褥間。
耳鬢廝磨,太過沉溺,混沌中耳垂吃痛,才驚覺她咬了他一口。可他沒有生氣,就是這種野性的撕咬,能夠喚醒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把看不見的痛苦,狠狠踩進廢墟里。
她的嘴唇在他腮邊游移,他等不及她引誘,堅定地追了上去。不顧死活地親吻,恨不能把她拆吃入腹。單純的愛意,承載不住互相的折磨,只有痛了,甚至聞見血腥氣,才能平復靈魂深處的躁動。
把她圈在身下,咬牙撤開一段距離,朦朧中看見彼此的臉,陌生又熟悉。
她像個嗜血的妖,涼笑著說:“皇上,怎麼了?我服侍得不好嗎?”
他沒有應她,低下頭在她唇瓣研磨,像少年的時候跟著宜安太妃學做胭脂,玫瑰花的花瓣放進臼里,不停地千迴百轉,研磨出花汁子。
不夠……不夠……以死相拼。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即便懷裡抱著她,也在不停地思念她。他須得時不時看見她,確定是她,才能略略安心。可她那麼果敢堅定,他覺得自己似乎要控制不住她了,三年蟄伏,兩年伺機,沒有讓她產生絲毫放棄的念頭。即便受迫被余崖岸強娶,她也在矢志不渝地,照著她的目標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