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卿卻依舊在逼問:「你,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誰?」
濮陽殊卻根本不耐回答他的問題,銀槍一動,已經被他握在手心,他平舉手臂,槍尖便正對著顧雪卿的脖頸,「你說你與『我』與前世的因緣,你究竟是與哪一個我有前世因緣,如果你說的那個人是我,殺了你,他也不會說什麼。如果你說的那個人是他,殺了你,他……他會對我生氣麼,會麼。」
顧雪卿被逼退了半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濮陽殊,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卻是面色蒼白。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是關於我的師尊。我也是在升任掌教時才明了,師父居然得到了那樣的一個預言,不,與其說預言,倒不如說那根本就是一則神諭。」
「神諭的內容是,」他看著濮陽殊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血月誕生的鬼鳥之子將給天下帶來兵災戰禍,將其扼殺,才能保天下安泰,天門洞開……」
天門,即飛升之門。
這則預言,分明是在說,殺死濮陽殊,飛升之門便可以開啟。
這時,門外卻傳來急促敲門聲。是月影嵐。他看見顧雪卿,遲疑了一瞬,然後向濮陽殊耳語了起來,關於突然四起的傳言,關於義憤填膺的人們,關於趁火打劫的滄月城及其周邊。
羅浮山向來以預言為重,更何況此消息還來自素來德高望重的羅浮山先掌教。消息一出,居然是……天下為敵!
濮陽殊道:「天都城如何。」
月影嵐快速道:「已經控制住了局面,讓大家不要聽信外界的謠言。找到了一些煽風點火之人,探查身份,發現並不屬於天都,已經讓鞠則將其下獄。這裡是一些口供,要現在看麼,已經讓衛兵嚴格在城內進行巡守,隨時都可以封城。」
「屬下聽到了一些言語,」他看了看顧雪卿,「似乎是來自羅浮山。」
「說我說災厄之子,殺了我就能得到一切?」
「啊,已經有所耳聞了麼。」
濮陽殊卻離開了這個房間,把月影嵐與顧雪卿都拋在後面。他近乎野蠻的闖入了他的房間,房間的劍架上,蘇茗的劍還靜靜的立在那裡,他握上銀劍,銀劍便發出排斥的輕吟,幾乎把他的手臂都震的微微發麻,「你的主人在哪裡?可還平安?」
「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對不對。」
無力感。
他看向房間裡的花朵,四照花的花瓣已經盡數開放,散發著馥郁的芳香,他坐下來,有些失魂落魄,不出一息卻又閒不住的去翻越蘇茗的筆記,滿滿一本筆記,都是有關換魂。
從十年前……到現在,記載了厚厚一本筆記,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轉魂之法,沒有人知道,這究竟能不能成功。
翻著翻著,他卻感覺這日記有些不對勁,日記記了大半本,後面的小半本是空白的,但是,他將書拿起來翻越,卻很快就翻到了後面那小半本空白頁,微微觸摸,居然發現一個夾層。抽出夾層的紙,上面是一串意味不明的數字,寫著語焉不詳的數字,56、5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