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他嗤笑道,「得病的人都沒什麼力氣,大不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就算她當家的回來,也會以為她是病死了。」
「嘖嘖,」蹲著的人起身拍著胸口,把噎在喉嚨里的饅頭順下去,道,「還是老大想得周全,今日這錢,咱們就獨占了,不給上頭分。」
「分他娘的分!」為首的男人走到門前,手握門鎖擺弄了一會兒,輕輕一推,院門露出一條縫。
院子裡靜悄悄的,正廳旁的廂房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走。」他們躡手躡腳走進去,左看右看,又突然大膽起來。
推開廂房門時,甚至像是進了自己家。
葉長庚步速很快,漸漸遠離他和裴茉暫居的宅院。
月光明亮,地面像鋪了一層銀沙。
幸而葉長庚身體好,至今沒有染病的跡象,也給了他足夠的精力,去打聽袁承嗣的事。
今日的消息是,一個月前,鄰村新來了個流浪漢。那人住在土地廟裡,搶占了當地地痞無賴們的地盤。地痞前去驅趕,反而被揍了一頓。糾集了更多的人去打架,再一次打輸。
那人連贏兩次,打服了地痞。地痞為了賠罪,只能天天去給他送些吃的喝的。
外地來的,能打,身形高大說北方話,葉長庚覺得,很可能便是袁承嗣。
葉長庚決定找到他,抓到他,順便問問他有太子的什麼把柄。
敵人的敵人,可以做朋友。
月光隱入雲中,四周陡然暗了些。
葉長庚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偶爾經過民宅和官府統一安置病患的癘人坊,還能聽到抽泣或者呻吟的聲音。
哭,是因為每天都要送別死去的親人。
呻吟,是因為這病實在太難受。
想到這裡,他的腳步突然停下來,轉身看看後面。
裴茉醒了沒有?她今日一直在腹瀉,只喝下去半碗米湯,臉頰消瘦得厲害,再這樣下去,可就活不成了。
想到裴茉,葉長庚一時無法邁步。
他的心沉甸甸的,忍不住嘲笑自己。
擔心什麼?一時半會兒的,她不會有事。
肚子疼了她會自己暖,被子掉了她會自己蓋,醒了發現他不見了,說不定還會鬆口氣。
畢竟他們在一起,氣氛總有些尷尬。
他再次抬步,步速比之前更快,像是在逃避著什麼。突然停下,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蠢貨!」
接著掉轉頭,向宅院跑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像一支離弦的箭。
聲音!
宅院那邊有聲音!
為了避免遇到更多疾患,他的宅院遠離癘人坊,四周沒有房屋遮擋,聲音也便傳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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