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少閒的指節在他鼻樑上蹭了蹭,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紀由心十分難過,他不讓周河告訴紀由心自己受傷,就是怕人擔心著急,他極怕見到紀由心的眼淚,然而紀由心如此一反常態不哭也不鬧,卻反倒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喻楚天是第二天上午到醫院的,鍾叔為他拉開車門,便見他穿著一身西裝,大步從車上下來,二人一路上到喻少閒所在的樓層,剛出電梯就直奔病房,沒想到在拐角和紀由心撞了個正著。
紀由心猝不及防,看到來人之後,連忙後退了兩步:「喻院長。」
喻楚天見他眼眶紅著,似乎剛剛哭過,不由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紀由心不說話,他皺緊眉頭「嘖」了一聲:「你這孩子。」
停頓一下沉聲說:「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我的老朋友,他的主治醫生在電話里和我保證過了,少閒沒事,你也不要擔心了。」
鍾叔在後面和顏悅色地說:「是啊小紀,不要太擔心了,沒事的啊。」
紀由心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您不要管我了……」
喻楚天無奈了,兩人前兩次見面都不算多麼愉快,在喻楚天的印象里,喻少閒給他找的這個兒媳婦就是個張揚嬌縱的小屁孩,可是看到小朋友這個樣子,又不禁心軟。
喻大院長這輩子哄孩子的次數用手數得過來,哪怕是和藍玉離婚之前,對喻少閒也是批評教育居多,藍瑾他倒是哄過,畢竟是女兒,不好和兒子一樣嚴厲,然而她十歲就和藍玉去了國外,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時他摸摸左右口袋,好不容易摸到一塊手帕,塞到紀由心手裡,人居於上位久了,舉手投足還是指導工作的樣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快擦擦,哎呀行了行了,我和你保證少閒沒事,不然……」他支吾半天,一指自己的腦袋:「我把頭摘下來給你,行了吧?」
身後鍾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院長這幅手足無措無可奈何的樣子,紀由心也有些不好意思,握著手帕點頭:「謝謝喻院長。」
哄好了紀由心,喻楚天才進了病房,喻少閒剛剛吃過藥,正在休息,他額頭包著紗布,臉側還有些許劃傷,但這樣看去,依然面如冠玉,俊美英挺,在喻楚天看來,還隱隱帶著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見到自己的父親,他幾不可查地皺眉:「您怎麼趕過來了?」
「我怎麼過來了?」
喻楚天冷哼:「還不是要問問你自己,這麼大的人了不知道自己小心,你姐姐在國外都要急瘋了,我能不過來麼!你以為我放著一大堆事情不做是來醫院觀光的?!」
後者聞言挪開目光,淡淡說:「和藍瑾說我沒事,辛苦您跑這一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