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嘉還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即便醒來,也有被繼續追殺的風險。
最重要的是,既然已經查到現在了。
沒什麼理由不再繼續查下去。
顧泠汀想起在倉庫里鍾泉的手段,想起新聞里描述的蘭國殺手Nattapong的悽慘死狀。
又想起包通海第一次在會議室見到鍾泉時,說他是厲鬼。
昨日透過貨櫃的縫隙,顧泠汀看到的鐘泉,的確滿身戾氣。
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可鍾泉真的天生就帶著戾氣嗎?
明明十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只是個天真可愛的小男孩。
顧泠汀目光移到電視柜上擺著的照片。
是那天顧泠汀去鍾家的時候,從鍾泉房間偷偷帶回來的那一張。
照片上,鍾泉被隊友簇擁著舉起獎盃,笑得明朗燦爛。
如果,他沒有被殺害。
如果,他還活著。
那麼此刻,他應該還在學校里,和他的同學一起,和他的隊友一起。在籃球場上,在陽光底下,肆意地揮灑汗水,肆意地綻放青春。
那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而昨天,顧泠汀看到的那個陰沉乖戾、漠視生命、殘忍嗜血的少年,一定也不是一下子就變成那副模樣的。
如果可以。
顧泠汀還是想幫鍾泉復生。
他想要鍾泉像一隻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回到屬於他的校園。
想要鍾泉帶著如陽光般純淨燦然的笑顏,熠熠而快樂的生長。
他想要,鍾泉的世界永遠美好純善,再無一絲陰霾。
即使,他欺騙了他。
顧泠汀拿起那本綠皮筆記,翻開了第一頁。
扉頁依舊是同一個人的簽名:柳岱。
綠皮筆記本,雖然小巧,但頁數繁多,厚厚實實一整本,幾乎都被寫滿了。
顧泠汀從第一頁開始認真翻看起來。
前幾頁里的內容,有日記、有隨筆。
柳岱年輕時去遊玩,結實了一位道長,這位道長道法神通,柳岱便拜了他為師,跟著修習道法。
筆記里柳岱的日記和關於道術的筆記穿插記錄著,都是柳岱在拜師修道時的一些所見所聞。
最後一篇日記,是說柳岱偶然在他師父的行李中翻到了一本書,書中介紹了一種名為「移魂之術」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