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石嶼回到翠園,身上的胭脂味久久未能散去,他偷偷罵了會宋璟珩,氣也就消了。
畢竟寄人籬下,總不能跑去把宋璟珩打一頓。
他找了件乾淨的衣服,走到樓下的浴室,「咚咚」傳來兩聲敲門聲,宋璟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可以進來嗎?」
他忙著研究淋浴頭,隨口答道:「隨你。」
宋璟珩拉開門,晃了晃手裡嶄新的毛巾和香皂:「之前用的都舊了,給你換個新的。」
「謝了啊。」石嶼一手接過,墊腳把毛巾掛到架子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解開了長衫的盤扣,喉結上的小痣若隱若現,宋璟珩輕咳一聲,耳尖微紅。
他盯著腳下的瓷磚,小聲地提醒:「小心地滑,別掉進後面蓄水的缸里。」
「放心。」石嶼擺了擺手,慢慢後退道:「你這油燈這麼亮,我又不瞎,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他像是被宋璟珩的話詛咒了般,被身後的台階絆了一跤,栽進水缸。
「石嶼!」宋璟珩驚呼一聲,慌忙上前撈起他:「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石嶼擦了把臉上的水,只覺一陣尷尬,果然話不能說得太滿。
他撐著水缸的邊緣站起來,濕漉漉的長衫緊貼在身上,搓了搓手臂,牙齒打戰道:「好冷,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宋璟珩想上前,卻被石嶼一記眼刀定在原處,訕訕地收回手,「你確定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放一萬個心吧。」
石嶼試圖挽回面子,一手解著盤扣,一手推著他往外走:「剛才那是失誤,你不要太在意。」「咚」的一聲他關上門,麻溜地脫完衣服,蹺著腿躺進浴缸里,頭頂的窗戶緊閉,熱氣漸漸染紅他的臉頰。
泡了半天,身上那股難聞的胭脂味終於淡了下去,石嶼長呼一口氣,從浴缸里出來,簡單地擦了擦身體,換上衣服,走出浴室。
宋璟珩在隔壁屋裡洗完了澡,抱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等他:「我今晚可以睡你這嗎?早上我忘關窗戶壁爐里的柴火全潮了,沒法點著。」
石嶼點了下頭,反正這是他家,他要是想睡在煙囪里也沒攔著。
他抱起枕頭往床角挪了挪,宋璟珩輕聲一笑:「別再往牆裡鑽了,我不上床,就在下面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