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嶼一怔,拐杖應聲落地,不等他回神,背後驀然響起神經質般的嘶吼。
「秀雲?她,她怎麼會,不這絕對不可能,不…!」
孟才如遭雷擊,「嘩啦」一聲打碎手裡的杯子,茶水四濺,他忍痛跑下樓,稍不留神踩到腳邊的茶水,滑倒在地,頭重重地磕到凳腿,失去意識,濃稠的黑血從發間蔓延開來。
石嶼臉色煞白:「孟,孟才,你...沒事吧?」
他猛掐一把大腿,趕在宋璟珩上樓前,跑去捂住他源源往外滲血的傷口。
「宋璟珩,你家裡怎麼還有個人?」
唐月槐警覺地收起信,跟著他身後跑上樓,不安地問:「難道他和阿六一樣,也是你派去盯梢蘇秀雲的幫手?」
宋璟珩薄唇緊抿,半蹲下身:「不是,他半小時前剛從廂房屋頂摔下來,我也是第一次見。」
他拍了拍石嶼的肩,移開他的手,掏出手帕,捂住孟才的傷口,挪他到沙發上,接著補充:「他說自己是杏花樓的揚琴師傅,打小就認識蘇秀雲。」
石嶼擦掉指縫間黏膩的血,緊跟在後,凝眉問:「唐大夫,這人流了這麼多血,還能活嗎?」
「不必擔心。」
唐月槐打了個響指,接過宋璟珩遞來的藥箱,簡單包紮好,石嶼走上前,晃了晃孟才的手臂,總覺得稍微用點力他的骨頭就會散架,忍不住道:「你確定嗎?我怎麼覺得他……」
宋璟珩打斷他的碎碎念,指著孟才起伏的胸腔,聲音沙啞:「放心,他還活著,今晚只有一個人死了。」
石嶼神情一凜,正要開口,窗外亮起星星點點的油燈,腳步聲紛至沓來,宋璟珩還沒來得及看仔細,樓下陡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宋璟珩,你給老子出來!」
宋明德發瘋般猛砸大門,拴鎖不堪重負地吱嘎作響,宋璟珩捏了捏掌心,很快冷靜下來,他拍著唐月槐的肩膀叫他起身,拉開角落窗戶。
「從這裡的窗戶出去,可以樓梯可以爬到屋頂,那後面有道暗梯,你先帶著他離開。」
石嶼比了個OK的手勢,捲起袖子,躍躍欲試,宋璟珩長臂一撈,摟住他的肩,往衣櫃前帶:「你躲著裡面,別被發現。」
「唔。」石嶼被成堆的衣服塞得悶哼一聲,宋璟珩一言不發,又往他頭頂蓋了件棉服,食指抵在他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關上櫃門。
樓下砸門聲愈地響,唐月槐背著昏迷孟才匆忙離開,宋璟珩環顧一圈,關上窗,迅速走下樓打開門。
「他媽的,你又把老子的女人搞死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