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聲陣陣,伴著腳步聲。
蕭沂眉心一動,黑眸驟然沉下去,他望向床上不知事的林驚雨,他放下書卷徑直走過去,吹滅了床邊的燭火。
冊子上的數目驟然一暗,林驚雨不明所以抬頭,只見朦朧月色下,蕭沂扯開她的被褥,輕浮笑道。
「天色不早,娘子,我們該行洞房之禮了。」
林驚雨蹙眉,蕭沂瘋了吧。
她尷尬一笑,「倒也不必將禮數全行了。」
男人卻像是沒聽清她的話一樣,他俯下身,緩緩靠近,朦朧的夜使他身上的氣息更加清晰,恍若那個深夜,竹子清香中帶著強烈的侵略氣息。
近在咫尺時,林驚雨能看見光影浮動在他的鼻樑,察覺到他勻速的喘氣聲時,林驚雨慌忙捂住自己的嘴,緊閉著眼,像是在守住自己的城池。
轉而寂靜的屋內,他發出低笑,唇一偏貼近她的耳畔。
「外面有人盯著。」
林驚雨睜眼,尋去屋門,果然有一個人影。
隨即,她的臉被手捧住,準確來說是被扳正。
「別看。」
林驚雨揪住被褥,待習慣這個姿勢後,她皺眉問,「何人深更半夜,閒得沒事偷看洞房。」
「自然是對你我婚事,心存懷疑之人。」
「這自毀前程的婚事,還需懷疑?」
「林二小姐前陣子還與皇兄濃情蜜意,後陣子便嫁與我,那人自當得懷疑。」
林驚雨蹙眉,「二皇子?」
他點頭,「嗯,猜得沒錯。」
林驚雨嗤笑,「他倒是自作聰明,但用錯了地,哪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燭花又綻了兩朵,林驚雨動了動手,手腕撐得有些酸,她不耐煩問,「他走了沒?」
「還沒。」蕭沂側了側臉,嘴角溢出玩味的笑,「來都來了,不如,我們給他演一場戲。」
「殿下倒是好心。」
林驚雨微微一笑,轉瞬她的笑又頓住,蕭沂脫了松垮在寢衣外的大氅,放下床簾便進到床上。
瞥了眼林驚雨驚愕的眼,蕭沂解釋道。
「你我如今在這宮中如螻蟻,隨便一個疑心猜測就能將你我捏碎,故還是不必自尋麻煩得好,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一對平凡不爭不搶的恩愛夫妻,才能活得長久。」
林驚雨點頭,她明其理,只是眼下有個棘手的事,她對上他的眼,」如何演?」
「像船艙那晚。」
林驚雨轉過頭,「早忘了。」
隨即她的腰間握上一隻寬掌,掐了一把,連綿的酸痛回憶浮現在腦海,林驚雨驟然蹙眉嬌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