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回過神,拽著蕭沂的衣裳紅著臉質問,「殿下這是做什麼。」
他眸黑,輕啟薄唇,覆在她耳畔,「雞打鳴了,連奸細都起床趕工了。」
林驚雨側頭,果不其然院子裡一個打掃落葉的太監正鬼鬼祟祟時不時偷瞄他們。
「真想有一日,先把他殺了,省得時時刻刻演戲。」
「沒了他,還會有旁人。」蕭沂撤開唇,從旁人眼中看來,像是二人在窗口調情,男子親密地吻了吻女子耳朵。
「妉妉,為夫該給你畫眉了。」
此話從蕭沂口中說出,林驚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扯了扯唇角,笑得牽強,「多謝夫君,妾身自己來就行。」
林驚雨抽手要起身,卻又被蕭沂一扯更近了些,二人近在咫尺,鼻尖相抵。
「不過是在旁人面前演戲罷了,還請林二姑娘配合一些。」
「不是我不配合,實乃是一會還要去給太后請安,殿下給女子畫過眉嗎?知道怎麼畫眉嗎?若畫得一通糟,我一會怎麼面見太后。」
她可不想一會頂著兩條毛蟲似的眉毛去面見太后,不僅討好不了太后,還叫她成為宮中笑柄。
自有名在世人眼裡起,她林驚雨慘過,但絕沒有丑過。
蕭沂瞧出林驚雨的顧慮一笑,「林二姑娘這是不信任我。」
「請怒妾身難以信任。」
她態度堅決,蕭沂只好道:「若畫得不好,我賠你根金簪子。」
林驚雨遲疑了會,「好,一言為定。」
這世上,也就只有錢財可以撬動她,蕭沂無奈笑了笑,帶著幾分譏諷,娶妻如此,實在怕是個見錢眼開的。
容易是個牆頭草,家門不幸。
紗帳微晃,林驚雨端坐在銅鏡前,蕭沂用螺子黛給她畫眉,她視死如歸緊閉著眼。
蕭沂道,「放輕鬆些,一會畫歪了。」
林驚雨鬆開眉心,帶著警告的口吻,「殿下最好別給我劃歪,不然一根金簪子別想抵過。」
「那倘若本殿畫得好看呢,可有賞賜。」
「若好看,我便給殿下縫條腰帶。」
她不假思索說著,根本沒覺得蕭沂這個男人會畫出好看的眉來,她剛說完,蕭沂便道,「好了。」
林驚雨睜開眼,蕭沂握著一面銅鏡,銅鏡里映出林驚雨的那張臉,娥眉正好,濃淡有致,說不上多驚艷,但卻也好看,尤其是出自蕭沂的手筆,讓林驚雨頗為驚訝。
「本殿的腰帶,可還作數。」
「不就是條腰帶,改日妾身給殿下縫上三四條。」
「好啊,本殿等著。」
林驚雨又摸上眉,有些不可置信,她眉心一動,意味深長望向蕭沂,「坊間雖傳長孫小姐對三皇子殿下一往情深,卻不曾傳三皇子殿下與哪個女子,又或是哪群女子交好,學得這胭脂水粉之術。」
蕭沂用手輕叩了下林驚雨的腦袋,「你這腦袋,一天到晚盡想些不齒的俗事。」
林驚雨揉頭,怒視著蕭沂,「殿下,你這是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