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站在風中,青絲拂動。
她恬靜溫和一笑,向他走來。
「天冷了,給殿下帶身衣裳。」
語罷,她抬手替他披上大氅,讓柔軟的毛抵禦寒風,蕭沂微微側目,望著她白皙的手指,芳香純潔。
他手上血腥之氣洗不掉,她伸手要去握他的手。
蕭沂躲開,他望向前方陰沉沉的天,「天冷了,你不必來給我送衣裳。」
林驚雨收回被拒絕懸在半空的手,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看著冷漠,卻也落寞,她揚唇一笑,昂頭望著他。
「就算不送衣裳,我也會站在這裡,等你回家。」
蕭沂一愣,「回家?」
「是呀,回家。」
林驚雨點頭,堅定回答。
天空忽然又落起雨,「好在我帶了傘。」
當撐傘之際,她抬頭,他已往前走去。
秋日寒雨淅淅瀝瀝,墜在他身上,他白色沾有血跡的衣袍打濕,墨發朦朧一層霧,他便走在寒雨之中,風聲瀟瀟。
林驚雨未跟上去,她緊握傘柄,望著蕭沂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後走在宮道上。
這條路很長,走到墨竹軒,已是深夜。
木二見蕭沂冒雨回來,身後是撐傘的林驚雨,他不敢問蕭沂,只敢怯怯問林驚雨。
「這怎麼回事,殿下還病著呢,怎麼連把傘都不打,再嚴重了可怎麼辦。」
林驚雨收傘,抖了雨水下來,她望向緊閉的屋門,「身體上的病還可以用藥治,心上的病系鈴人已死,難以治,與其如此,不如叫他放縱一次,也好清醒些。」
「可是這……」
木二還要再勸,林驚雨道:「你去備碗薑湯過來,再拿床被子,我雖解不了他心中苦,但總要焐熱他。」
「好,屬下這就去。」
木二拱手離開,雨勢漸大,林驚雨再次望向緊閉的屋門,太子說,蕭沂是個躲在黑漆漆屋子裡的小孩。
可皇兄走後,黑漆漆的屋子裡,小孩怕是會怕。
*
月被烏雲遮掩,屋內黑漆漆一片,林驚雨推開屋門,端著薑湯,手臂上搭著被子進來。
情景似曾相識,她下意識看向床榻,卻不見蕭沂身影。
他會去哪,別是又跑出去了,他還生著病,她允他讓自己清醒,但不是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