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沂從袖中取了把匕首,精緻小巧玲瓏,他拿在掌中把玩觀賞。
「想活命嗎?」
那太監連連磕頭,「想,求殿下饒我一命。」
「把她的肉用這把匕首,一刀刀割下來,扔進豬圈餵給豬吃。」
他把匕首扔在地上。
長孫氏搖頭,「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啊。」
緊接著,她眼睜睜看著心腹顫抖地拿起匕首。
她萬念俱灰從椅子上跌落,目光呆滯,望著心腹拿著刀子走近。
寒風一吹,枯枝抖了數片黃葉,在卷著塵土腐敗氣息的風裡,如萬道刀片。
蕭沂淡漠地望著,目光冷冽。
「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那個狹小的巷子裡,殘忍地殺了我娘,痛吧,她當年也是這般痛。」
女人悽厲的聲響迴蕩,可整個冷宮,只有瘋子在回應。
老太監滿手是血跪在地上,神情恍惚,「我已經把她的肉,全部餵給了豬,殿下可以饒過我了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這冷宮悽苦,殿下可以放我出去嗎。」
蕭沂頷首,他欣喜地起身往外跑。
緊接著,瞳孔放大,眼中映著鮮血,望著天邊搖搖晃晃倒地。
蕭沂擦了擦刀上的鮮血,見擦不乾淨,皺了皺眉,索性扔在地上。
「清理乾淨,回頭道長孫氏瘋了,睡在豬圈被豬吃了。」
侍衛拱手,「是。」
他走出院子,孤身一人,四周是瘋子在招手,他望著沾血的手,使勁擦,可鮮血一旦沾在上面,就仿佛是疤痕,擦不乾淨。
他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
「殿下。」
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過瘋子的哭喊。
蕭沂抬頭,她一襲藍色的華裙,身上的流蘇隨風叮噹作響,站在冷宮稀有的陽光下,流蘇波光粼粼。
原來這裡還有陽光。
林驚雨手捧著大片鮮花,她朝他走過來,一邊撥弄著花嘰嘰喳喳道。
「我見有好幾種顏色,便多摘了些,還別說這冷宮的花,方才瞧著不起眼,仔細一看還怪好看的。」
她知道蕭沂要幹什麼,他不想讓她看見,她特意摘了好多花,摘了好久。
想來也是,她大抵料到他會用什麼酷刑,如此血腥的場面,她還是不看為好,省得把今日吃的紅燒肉全吐出來。
她走近,抬頭看向蕭沂,以為他會大仇得報而滿面春風,誰知他神色平靜,平靜得有些令人發慌。
林驚雨詫異問,「怎麼了殿下。」
她笑著問,「是花不好看嗎?」
蕭沂沒有看花,他望著她的笑靨,緩緩開口,「沒有,很好看。」
「那怎麼了,滅了殺母仇人,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