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呆滯,捏著帕子緊鎖著眉,她不敢保證。
林驚雨理了理袖子,「權衡利弊之下,林瓊玉現在只能嫁給張竹允。」
她起身,朝眼前的二人淡然道。
「望二老深思熟慮,我好言相勸到這,日後林府不管怎麼樣,林瓊玉怎麼樣,都與我無關。」
她轉頭,外面的天泛著死魚白,風大了灌入她的袖子,她往外走去。
「妉妉。」
林章安忽然叫住她,這是父親第一次喚她的小名,他聲線蒼老。
他道:「你變了。」
林驚雨微微側頭,昏暗的光勾勒她的側臉,她黑沉的眸子毫無從前的柔弱乞憐之色,而迸發的是冷冽的鋒芒。
她淡然一笑。
「父親,我沒有變,我一直都是如此。」
一直都是如此。
憎惡這個家,憎惡這裡每一個人,以及最恨您這個父親。
她一直都是如此,只是父親從未關注過她,只是父親從不知道。
他唯一賜予的是林驚雨這個名字。
一場驚擾他美夢的雨。
可恨,而又可笑。
那她偏當那場驚雨,擾他不得安寧。
林驚雨往外走,才出門一轉就碰見鄭小娘,她鬼鬼祟祟,看見林驚雨心虛一笑,「你……你出來了。」
林驚雨蹙了蹙眉,「你偷聽?」
蕭沂時常問她偷聽的毛病跟誰學的,她現在想想大抵是跟鄭小娘學的。
鄭小娘捏著帕子,打死不承認,還倒打一耙,「誒呀,我這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尋你,你這白眼狼也真是的,回了家怎麼不先回翠柳院尋阿娘,反倒先來這了。」
「我是來商量林瓊玉的婚事,我去你那能商量什麼。」
可說完林驚雨一頓,忘了,鄭小娘才是林瓊玉親娘,林瓊玉的婚姻大事,她確實可以插一腳。
「我就知你這個白眼狼回來不是來尋我的,虧我來時還吩咐人給你燉了只你愛吃的雞。」
「不了,我不餓,我先回去了。」
語罷,她的肚子不爭氣叫了一聲,來時未吃飯,眼下確實餓了。
鄭小娘一聽,笑道:「母女連心,我就知你餓了,走,先回去把我燉的那隻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