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還要多謝陳老爺子嘍。」
徐俊華抬腳走進東院,一時竟然有些情怯。
為了找個可靠的人查連環案,魏帝特地將他從北疆邊關調了回來,他早就在書信往來中聽魏鏡澄說,自己弟弟回來了,今日剛到雲京城,去宮裡見了魏帝一面話都沒說幾句就著急回來看弟弟,沒料到一進門就看見這麼一出,嘴角的笑容要多冷有多冷。
「但有件事,我想陳老爺子應該要弄清楚,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我弟弟是野種,那我徐俊華便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到底誰才是野種,還要將您寶貝閨女跟人無媒媾和私下產子的事,寫成話本,在全祁雲各個茶館講上個三年五載的。」
「還有,從今往後你們陳家的人要是再敢踏進我東院一步,到時可就不能像今日這般輕鬆了,腿進來了就把腿留下,胳膊進來就把胳膊留下,要是腦袋也進來了,那就把命留下。」
陳老爺子被他這番言辭氣的直哆嗦,卻又毫無辦法,只能站在原地抖個不停,家丁們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不滾?」徐俊華一聲歷喝。
差點給陳老爺子嚇得跪在地上,幾個激靈的家丁見此情景,知道今天這個癟是吃定了,趕忙點頭哈腰的攙扶起陳老爺子帶著眾人溜了。
衝著他們狼狽的背影,徐俊華又補了一句,「這次是讓你們滾出東院,若是下次再讓我撞見,就直接滾出徐府。」
「包括你那個女兒和外孫。」
徐靈鹿從空間裡出來,聽見一陣吵嚷就往前院趕,只來及的看見一群拿著棍棒的家丁撤離時屁滾尿流的背影。
「這是怎麼了?」他一邊嘀咕一邊往前院走。
一抬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陽光下,正一臉懷念的撫摸著花盆的邊沿,見徐靈鹿出來,他回過身直愣愣的盯著徐靈鹿看了半晌,然後露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笑容。
徐靈鹿並不認識這個人,即便在他幼年的記憶中,也沒有一個如此英武帥氣的男子,這男子的笑容里似乎飽含著千言萬語,有思念,有遺憾,有重逢乍見的喜悅,也有離散多年的悲苦。
毫無預兆的,徐靈鹿的眼淚猛地就掉了下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人這張臉明明是陌生的,現在應該禮貌的上前問好,詢問他的來意,自己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的哭了。
見他落淚,徐俊華終於壓下心中翻湧的各種情緒,輕聲的問道,「怎麼哭了?」
「明溪都長這麼大了,還記得哥哥嗎?」
唉,說完徐俊華就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句話也問的太蠢了,明溪被娘親送走的時候還是襁褓中的小嬰兒,怎麼會記得自己呢?
「哥哥……」徐靈鹿小聲的呢喃了一句,眼淚掉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