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蒼晶原料為何又如何製造,所以除了魘獸時不時丟出去的蒼晶之外,再沒有新的蒼晶產生。因而蒼晶在鬼市上的價格遠超黃金,甚至超過許多靈器。
葉憫微剛剛掏出的這一把蒼晶,比那千兩白銀還招人。溫辭嚴肅地問道:「你手上還有多少蒼晶?」
葉憫微敞開乾坤袋口,遞到溫辭面前。溫辭伸手進去摸了摸,面色幾變。
謝玉珠好奇地問:「師父有多少蒼晶啊?」
一扇窗戶悠悠地打開,溫辭指了指窗外遠處一個巨大的弧頂:「看到那個糧倉了嗎?」
「嗯。」
「堆滿。」
「堆……堆滿?」謝玉珠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此刻的江東首富,不是她那金陵城裡的老爹謝昭,該是她面前這位剛認的師父。
謝玉珠在滿腦袋震驚中,突然福至心靈,想到將術法造為靈器這件事,是夢墟主人和萬象之宗共同的謀劃。就算她師父是主謀吧,那夢墟主人也沒少出力,倆人明擺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既然以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繩子又引發了諸多亂子,再亂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現在更應該同舟共濟啊!
謝玉珠當即說道:「巫先生,有句話說得好——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您和我師父的恩怨終歸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靈器的災亂,說實話是您二人共同引起的,我師父又什麼都不記得了。您和我師父能不能……從頭開始,一起尋找魘獸,平息禍亂呢?」
由於面前坐著的是大名鼎鼎的夢墟主人,謝玉珠說出這些話總還有些忐忑。只見溫辭望向她,面色陰晴不定。
溫辭果然覺得可笑,他勾勾嘴角,揚起下巴道:「既往不咎?從頭開始?這話要說也只能我來說,你有什麼資格替我說?」
謝玉珠便朝葉憫微使眼色,說道:「那……師父您說呢?」
葉憫微得了謝玉珠的暗示,便放下筷子,轉過身來面向溫辭。她鄭重其事地凝視著溫辭的眼睛,空濛的眼睛裡含著一點光亮,俯身一拜說道:「溫辭,我們能否既往不咎,從頭開始?」
既往不咎,從頭開始。
溫辭手背上的茶杯蓋停止旋轉。
他望著葉憫微彎下的脊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沉默地一動不動,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葉憫微直起身來時,他才慢慢地、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葉憫微眉梢眼尾落下去。
溫辭抿了抿唇,他皺著眉頭,將杯蓋緊緊捏在手中,滿眼憤怒與不解。
「葉憫微,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回你的魘獸?你失去的修為和學識,以你的天賦要不了幾十年就都能重新學回來,你還是你葉憫微,和以前又有什麼區別?總比你現在攪和進亂局之中,丟了性命好上百倍!」
葉憫微不為所動,問道:「可是我的記憶呢?」
「你的記憶?你的記憶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