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同時出聲,林長辭冷道:「起來,帶路。」
那人忙不迭連滾帶爬站起,擦了把額角冷汗,殷勤道:「長老請,這邊請。」
聽得白南州的哀嚎還在繼續,他實在是怕了,受傷不打緊,可林長辭是弄魂的高手,若暗地裡下死手,莫說修為性命,神魂恐怕都難保。
他老老實實不敢造次,出了雁清堂,徑直帶路往山里去。
「這條路……」白西棠瞟他一眼,道:「你等把人藏在內山祠堂?」
他額角又滲出冷汗,聽白西棠笑了笑:「你等倒是打得好算盤,以為祠堂冷清便無人理會?」
這人轉頭,為難地看向白西棠:「西棠堂弟……不,少主人,這畢竟不是我的主意……」
「罷了,若是容澄師侄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們是問。」白西棠打斷他。
走了兩步,他忽然想到什麼,停了步子,等溫淮走到面前才道:「抱歉,溫師侄,內山祠堂未得家主通令,外人不可擅入。」
他笑容含著似真似假的歉意,溫淮挑眉:「那師尊呢?」
「師兄麼?」白西棠側頭,目光溫柔:「師兄自然是可以跟我一起進去的。」
白季秋見溫淮氣息不善,怕他爭執,連忙道:「貴客見諒,內山祠堂乃白家宗祠,碧虛長老與我族少主人有百年緣分,故為特例,此外非族中之人不得進。即便身為本族分家之人,也需家主下令才得進去。」
「白老先生也不得進?」溫淮問。
提到這一點,白季秋倒面色坦然:「正是,我會與丹霄君一齊在外等候。」
他留在這裡叫溫淮略微意外,本擔心此人與白西棠心術不正的堂兄里外勾結,如今只有白西棠同林長辭一道,叫他勉強放心。
山影重重,山道時而曲折,時而通達,終於通到進內山祠堂的關隘。
銜接的拱橋屹立於霧中,柳色如新,枝條飄綿,仿佛前方是場幻夢。
「師尊。」
溫淮探手撥開柳枝,看著已經行到拱橋上的人,忍不住出聲喚他。
林長辭停步,在霧中回首,衣袂飄飛,恍若即將羽化登仙,令人有種抓不住的錯覺。
見溫淮神色恍惚一瞬,林長辭寬慰道:「你同白老先生一同在此稍後,為師找到容澄便回。」
「真的?」溫淮下意識追問。
林長辭頷首致意,隨後轉身遠去,兩道身影並肩消失在拱橋,柳枝拂去,霧中的影子漸漸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