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裝的沒錯,但自從「幻聽」了那句話之後,他緊繃的精神忐忑著不斷自我懷疑,胃部已然灼燒著絞痛起來,加上最後一瓶消炎藥似乎也刺激胃,裝著裝著就真疼了。
「已經好了。」秦朔川嘴硬道。「慶典什麼時候開始,你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忙麼。」
段江言認真眨眨眼睛:「作為您的私人醫生,拿著工資怎麼能在您生病的時候去開小差做別的事情?」
「我給你放假。」
「我父母都已經準備好了,沒事情可做了。」
秦朔川深吸氣,行,說了也是白說。
他忽然想起來:「我剛剛遇到你母親了——你五月份的時候出了車禍?怎麼回事?」
段江言聞言眨了眨眼睛,表情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遲疑了幾秒之後若無其事笑道:「是啊,小意外。」
實際上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剛穿書過來的一周似乎靈魂和軀殼還沒融合好,一直在發高燒,之後半個月都是精神恍惚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段家父母是很好很溫柔的人,而對於原主身上發生的事故詳情,不知為何沒有任何人提起,偶爾提到了母親也會快速岔開話題,而當晚參加手術的醫生們則露出堪稱茫然的目光。
甚至就連事故是「車禍」而不是什麼別的,都只是段江言在穿書之前在小說上讀到的隻言片語的印象,只知道原主車禍死了之後,大半年後段家的醫院也破產倒閉。
讀者們不會在意小人物的家破人亡,因而也沒有更多筆墨去描寫,車禍的時間地點人物一概不知。
不起眼的炮灰角色即使死亡,也十分可悲的只有隻言片語,草草概括生死大事,甚至或許創作者根本就懶得去設計具體死因。主線劇情需要原主下線,原主就稀里糊塗獲得「他啊,他出車禍死了。」的潦草一句。
段江言想到此事難免感同身受。
因為他也是無人在意給人當襯托的細小塵埃,不僅死法差不多,而且原主至少有親朋好友,而自己死後估計都沒人收屍沒人處理喪事,幸好剛成年就簽了器官遺體捐獻書,也算是最後救死扶傷一次。
拋開感同身受的悲憫,總之面對秦朔川的問題,段江言連原主的車禍發生在哪裡、時間地點都不知道,難免心裡沒底、表現的不自然。
秦朔川立即捕捉到他這種異樣。
本來秦朔川也只是想要隨便找個話題、讓自己暫時不要再去想江小狗的話了,免得一會自己真的要緊張到犯病了。
沒想到卻意外發現這場車禍似乎有什麼蹊蹺,讓每個人都遮遮掩掩。
平時他向來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八卦愛好,但是如果對方是他的小江醫生,他忍不住想要再了解的多一點、關於他的每一件事都能知道的更詳細一點。
秦朔川盯著段江言的眼睛,繼續問:「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