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們既然要同我撕破臉,那咱們也不必在此多言了。見官吧。」
他說見官,鄭氏先是一愣,接著就道,「對,見官。反正你們今日闖了我們家門、從我們家搶了東西的事,大家可都看見了,我倒看看衙門要怎麼判!」
她聲色尖利得似要嚇住鄧如蘊,涓姨一聽鄧耀成要去衙門告自己的侄女,越發不可思議。
但鄧如蘊臉色未變分毫。
這些家什的底部,都在隱秘處刻著鄧家人的名字。可不是鄭氏說是誰的,就是誰的。
見官她又怕什麼呢?況且,她也不想來回跟他們再扯來扯去,早該見官了。
她一口應了下來。
「那我便與叔叔嬸娘,衙門再見了。」
她說完,一句多餘的話不欲再言,見涓姨兩眼泛紅,安慰地握了她的手,拉著她離開了去。
... ...
朦朧的月色下,有人在一旁的樹林裡,從懷中取出一隻健壯的飛鴿。
沈修把紙條綁在了飛鴿腿上,捋著它的羽毛,低聲道了一句。
「好鴿兒,趕緊回寧夏告訴將軍,夫人可要進衙門打官司了。」
第27章
家什都找了回來, 鄧如蘊就沒繼續住在客棧。
老宅里還剩下的兩條老狗雖沒被毒死,卻也病病殃殃,啞叔已經給它們解了毒, 能不能挺下來就看天意了。
但院中的老棗樹被砍了,砍得倉促粗糙, 碎屑滿地, 只剩下傷痕累累的樹樁萎靡在地上。
鄧如蘊蹲下身去摸了摸它, 看到那一圈一圈的年輪,粗略數來二十餘載,正是父親買下周遭鄰里宅院, 將老宅合併擴大的那年, 同叔父一起種下來的。
彼時她尚未出生,而叔父還是父親最親的手足兄弟... ...
翌日衙門沒來傳喚, 反而來了個瘦弱的女人。
女子眉眼耷拉著,眉間一根懸針,是她苦命操心了半輩子刻下來的。
鄧如蘊叫了她一聲,「姑母來了。」
鄧月梅見到鄧如蘊上下打量了她,「蘊娘, 瘦了。」
鄧如蘊無謂這些寒暄,她只笑著請姑母坐了,直接道, 「姑母是來說服我,不要同叔父打官司的?」
鄧月梅見她一句話就說破自己的來意, 不由嘆了一句, 「你還是那麼聰明... ...只是怎麼忘了, 衙門八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更不要說眼下也不只是看錢, 論打點關係,你怎麼能同他比呢?」
鄧耀成在金州做生意多年,同衙門的小吏頗為熟絡,這也是他不怕同鄧如蘊上衙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