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卻聽她道,「眼下衙門判賠了我五百兩現銀,這些確實不必賣了,我倒也不缺錢了。」
她這樣說,便是不會開口跟他要錢的意思。
滕越也知指望她開口是不可能了,他沒回她的話,只叫了唐佐過來。
「去支一千兩現銀,給夫人平日裡花用。」
他說這話的時候,秀娘正端了茶水到門口,聞言差點把茶水濺出來。
鄧如蘊也愣了一愣。
什麼人平日裡花錢,能花一千兩銀子?這個人出手也太闊綽了些吧。
且這錢拿給她花,待林老夫人回來,她可不好交代。
她連忙搖了頭。
滕越從銅鏡里瞧見她小腦袋,搖得比撥浪鼓還快,好像他給她的不是錢,是什麼燙手的山芋。
她還道,「這錢還是讓府里的帳房管著比較好。」
讓府里的帳房管著,她更不可能花用了。
他放下銅鏡,轉頭從眼角里看了她一眼,「這些錢總從帳房走也是麻煩,就蘊娘幫我管著吧,這也算是我們夫妻平日裡的私房錢。」
各房有私房錢這事不是什麼奇事,但鄧如蘊糾結要不要替這個人管錢。
卻聽他道了一句,「蘊娘慢慢想。」
鄧如蘊:「... ...」
她還真能慢慢想嗎?
她說好吧,「那將軍就放到我這來吧。」
大不了等老夫人回來,她專門同老夫人提一句,平日裡把帳做好就是。
她應了,男人嘴角露出幾分鬆快的笑意,只是沒有讓她察覺。
她的床不似他之前在金州的闊大,但小巧卻和暖。
可約莫還是她之前損失了氣血的原因,身子總還涼涼的。
滕越若是讓她到她懷裡來,她必是不肯的。不過好似是睡在了自己的舊床上的緣故,她今日很快就入了睡。
綿長的呼吸聲像雪花一樣輕輕飄落下來,滕越轉頭看她,將她耳邊散下來的頭髮捋了捋,她毫無察覺,睡得沉。
興許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跟他好說話一些。
不對,不是好說話,是根本就不必說話。
滕越直接伸手,把通身泛著涼氣的人,整個攏進了自己滾燙的胸前懷中。
她落進來的一瞬,雖然裹挾著通身涼氣,男人心下卻莫名安了一安。
... ...
清晨,鄧如蘊是被熱醒的。
她額頭出了汗,好像昨晚身上蓋了一床厚厚的會自動發熱的被子一樣。
她迷迷糊糊地一抬頭,鼻子一下撞到了什麼堅硬的物什上。
她不由地哼了一聲,然而再抬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的鼻子撞到了人家的下巴上。
他還貼心地問了她一句。
「撞疼了嗎?」
「...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