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如蘊聽得有點不對勁,她怕不是陷入了哪戶人家辛密之中?
但救命要緊,此刻也不好多說了,可誰料這人帶著她一路前行,竟然到了硯山王府後門。
鄧如蘊腳步立刻頓在了門外,這平常人家的辛密也就罷了,王府的辛密她是有幾個膽子敢一探究竟?
她打了退堂鼓,一路帶著她來的人急得眼眶發紅。
「求求您了大夫,我家姑娘真要不成了,他們不給她治病,就讓她死!她才大多年紀,也是旁人家中的大小姐,怎麼就要遭這樣的罪?」
這話讓鄧如蘊聽出了些意思來,她再看這抹了黃粉在臉上的人。
「你... ...不會是紅葉吧?」
她聽滕簫提過,說楊家大姑娘身邊有個臉上帶著紅色胎記的丫鬟,是軍中出身,身有上還有些功夫,但因為臉上長了胎記被人欺凌,滕簫本想討到自己身邊來,但這丫鬟只對楊尤紜忠心耿耿。
紅葉見她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吃了一驚,再像鄧如蘊看過去,見她雖然也打扮成男人的模樣,但細看之下,「滕夫人?!」
兩人這才都認出了對方來,而紅葉簡直要給鄧如蘊跪在地上。
她仿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只拉著鄧如蘊的袖子不鬆手,把自家姑娘楊尤紜小產後出血的事情告訴了鄧如蘊。
「... ...王府里都是黑心的鬼,他們就想讓大姑娘死了好另娶,從那日她小產之後便不再給她看大夫,沒兩日藥用完了,也不再給姑娘續藥,姑娘從娘家帶來的人全都被他們看住了,我想盡了辦法,才拿酒賄賂了後院的人,趁他們不注意才跑了出來。」
「那你緣何不去楊家求救?」
紅葉只是搖頭。
她說楊家門前就有王府的人偷偷看著,她根本無法接近,「而且我打聽了,我家二夫人不在家,好似是帶著京城來的表姑娘往大慈恩寺去了,我實在沒辦法了!」
大慈恩寺... ...
鄧如蘊默了一默,見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只能道,「那我先隨你進去看看吧。」
這王府猶如龍潭虎穴,若裡面是二姑娘楊尤綾她扭頭就走,才不多管閒事,可偏偏裡面是大姑娘楊尤紜,鄧如蘊怎能讓她就這麼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流血而亡呢?
但她也甚是謹慎,先跟紅葉都問好了路線和情形,聽說朱霆廣不在家,只覺還算安全,跟著紅葉溜了進去。
王府宅院深深,鄧如蘊都不知道走了幾重才走進了一座幽幽院中。
院子門口站著守衛,鄧如蘊跟著紅葉裝作是來送飯的僕從,才進了門去。
院裡一個人都沒有,但這幾日來,一盆盆潑在樹下土地里的血,卻散著濃重的腥氣。
鄧如蘊隨著紅葉進到房裡的時候,只見帷帳里躺著的人,人白如一張樺樹皮,蒼白纖薄而脆弱不堪。
她躺在那一絲生氣都沒有,連紅葉都不得不急急叫了她臉上。
「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