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挺糊塗的。
謝歲沒能親眼看見那場大戲,不過也從別人口中聽來不少細節。殿試之中,今科狀元顏霄在面聖時忽然發難,呈了一紙訴狀,為同窗的張生喊冤。
此人便是前幾日那位溺死護城河中的士子,只是他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扼死後丟入湖中。如今明顯的指痕,衙門卻視而不見,只當是意外定案,其中必有蹊蹺。
此事轉交給大理寺徹查,不過一個時辰,便從張生行禮中翻出今歲的考題,並著一份寫好的策論。
聽說小皇帝氣的說出了一整句不帶停頓的囫圇話,轉頭令人換了文題。這題目一換,便試出深淺,十幾個人被帶下去關押問審,今歲的主考官全部被扣押進大理寺著人細審。
殿試算是試了一個寂寞,其餘人全部送去國子學「暫住」,等此間事了後再做打算。
這頭人還沒審出來,先有禁軍夜間上門抄家,動作之快,待朝中那幾個老油條回過神時,已經遲了。
於是謝歲今日在吃了一嘴瓜,晚上陶陶然回府時,便又在門口讓他那位王伯伯給堵了。這一次王尚書開門見山,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他說:「賢侄啊,你家王爺,當真沒醒?」
謝歲篤定,「沒醒,而且他病的更重了。」
第43章
「王爺毒入骨髓,命不久矣。」謝歲坐在馬車上,一本正經的開口。
王尚書湊近,「當真?」
謝歲看著面前如同一個發麵饅頭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點頭:「當真。」
尚書的馬車果然寬敞,比謝歲常坐的青蓬小轎大了一倍有餘,內置茶案,還放了茶水點心。兩廂對比,裴珩家裡確實挺窮。
對面王尚書面色不虞,謝歲揣著手,困惑道:「王伯伯這是不信我?小侄如今這個境遇,裴珩不死,我永無出頭之日,如今我可是這世上最巴不得他死的人,怎麼可能騙您?」
王尚書:「賢侄多慮了,老夫這不是害怕你受到矇騙了嗎?」
「此事不可能作假,」謝歲信誓旦旦,「當初他被刺殺時我就在一側,刺客中有一位高手,對著裴珩當胸一刀。」
謝歲比了個手勢,「後來王府暗衛說,那刀上沾了劇毒,長公主著整個太醫院,都只勉強給裴珩吊了一口氣,他若當真無事發生,怎會用到我去沖喜?」
「賢侄說的我都明白,只是我擔心你被矇騙。」王尚書嘆息,「要知道這裴珩可是個命硬的主,此人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就怕你是被他矇騙。賢侄近日可有近身伺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