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捨不得我。”張知疑笑笑,沒提及文意先的原因,他猜對方也知道。
“我也有個兒子,”Adler感慨,“可惜因為先天疾病去世了。如果他現在還在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大。”
張知疑默默遞去紙巾。
兩個人繼續看著窗外,直到一大堆人從裡面出來。走在前面的是文意先同事,最後面那個是文意先上次說不想讀要退學的學生,看起來哭了一場,眼眶紅紅的。
裡面很少有人認識張知疑,看到他和Adler在一塊,也沒上來打招呼,見面點點頭就算作問候。
他們倆進了病房。
還坐在床頭的文意先頭上纏著繃帶,朝張知疑招招手,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自然地擁抱,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時間似乎有些久,久到Adler在旁邊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兩個人戀戀不捨地鬆開手,張知疑蹲在旁邊給他削蘋果吃。文意先摸著張知疑的頭,看向Adler。
“沒想到出個意外消息還能傳到國外去,由衷感謝你遠道而來慰問我。”文意先笑起來。
“如果我不能見到你最後一面,我會遺憾一生,好在你活下來了。”Adler說著,從公文包里拿出牛皮紙做成的文件夾,放在床頭的大柜子上,“這是你需要的文件,上面一下就批下來了,好像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一樣,讓我順便帶過來。”
說著Adler坐到他旁邊,拿出手機對著他倆拍了張照片,接著握住他的手:“慶祝你康復。”
“謝了,照片傳我一份。”
Adler應下,旋即就要往外走。
“不多待一會兒嗎?好不容易來一趟。”張知疑正在把切好的蘋果放進文意先嘴裡。
“我出去坐著,不打擾你倆。等會還得麻煩張把我送去機場。”Adler嘿嘿一笑,識趣地走了。
然而倆人在有外人的場合多少放不開,也不知道一會兒還會有誰來問候文意先。於是兩個人只扭捏地拉著手,靜靜地對視。
熱愛攝影的Adler在門外已經偷拍了好幾張照片了。
這種含蓄深沉的愛意,點到即止就是最迷人的。
“躺著會不會恢復得更好?”張知疑試探地問。
“老實說,我覺得我已經好了,下一秒可以出門跑十公里。”文意先在他身邊放鬆地笑,但還是讓張知疑扶著躺下去。
張知疑轉頭跟門口的Adler說了聲,讓他去謝絕之後的訪客,就說文意先休息了,明天再來。
不太熟悉中文的Adler努力學習了一下他的話:“休,息,命,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