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見狀也跑過來,挨著李長薄跪了,奶聲奶氣道:「小九與太子哥哥、季公子同罰。」
「你們這些孩子……」安陽王道,「太后有說過要罰你們嗎?」
「母妃,那位公子就是上回惹得瑞王爺發了癲症的人嗎?」七公主扯著容貴妃的衣袖說道,「長得真像父皇宮中的美人畫像,難怪小狸奴也喜歡他。」
容貴妃以手指抵她的唇,笑道:「噓,小孩兒別亂說話。」
「今日將眾人召集至此是為了驗身,並非為了懲罰,太后,讓幾個孩子起來吧。」安陽王好言勸道。
太后只盯著李長薄,怒其不爭道:「這麼喜歡跪,那便好好跪著!」
李長薄坦然接受著太后的怒意,面色平靜。
他挨了罰,心中卻歡喜,打蘇陌一進來,他便瞅見了蘇陌好生帶在身前的玉竹哨子,見著這枚哨子,他的心便又安了一分。
他默默朝蘇陌靠近了些,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在底下悄悄觸蘇陌的指尖。
蘇陌察覺到,挪開了手。
「看來,太子殿下果然同季公子親密非常。」四皇子意味深長道,「那些言官雖言辭激烈,怕也並非空穴來風。」
他故意將「親密」二字說得很重,又道:「今日見到季公子,明煥才知道,原來這天底下竟然真有這等人物,難怪太子殿下日日往不夜宮跑,都不願回東宮了。」
「太子哥哥前往不夜宮,是為了查案!」九公主爭辯道,「四哥哥莫要含沙射影、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四皇子慢悠悠踱到九公主身側,也學著他倆跪了下去,道,「九公主與太子殿下在季公子的弁釵禮上豪擲千金,可風光了,此事不下百人目睹,明煥若有一句不實,甘願受罰,請太后明鑑。」
「你!」九公主氣得直翻白眼,「那是權宜之計,總不能看著季公子被壞人欺負了去。四哥哥若是處於那種境地,小九也會救你!」
容貴妃笑出了聲。
她撫著懷中小狸奴,道:「如今吶,出入樂坊也能打著查案和救人的名號了,聖上立的律法倒成了一紙空文。」
「這也不怪太子和小九,瞧這模樣,又生在樂坊那種地方……叫誰見了不迷糊?」容貴妃望向其它妃嬪,道,「聽說,季公子在大庸名氣不小。」
「貴妃娘娘深居宮中,大概不曉得,這不夜宮季清川,可是連續三年蟬聯帝城第一伶人的大名人!」
「據說,季公子登台獻藝,那可是一票難求、萬人空巷。不夜宮的當家人也是懂撈錢的,票價定得奇高,都是提前數月便售罄了,整個大庸的王孫公子啊,為了見季公子一面,腦袋都擠破了……若是想私下見一面,可比登天還難,沒個萬貫家財,沒戲!」
瑩妃側過身,以手遮唇輕聲道:「我還聽聞,民間流傳著一句戲言。」
「什麼戲言?」
「沈家絲綢流如水,波斯金玉棄如土,白玉馬,千金裘,不及季郎琴一曲。家財散盡終不悔,只求不夜燈明,瑤台宴開,溫柔鄉里……季郎一笑。」瑩妃笑道。
「都說戲子誤國。」容貴妃道,「如今國庫虧空,民間水患蝗災不斷,後宮妃嬪都在削減用度,這些樂坊竟然如此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