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關切起來,正說話,前方燈火大熾。
裴獗人還沒有到,空氣便突然變得稀薄起來。
氣氛無端緊張。
他帶著隨從,大腳走近,手上的風燈忽閃忽閃。
走得近了,他看一眼馮蘊,將風燈遞給左仲,朝溫行溯伸出手。
「我來。」
看來去通知姚儒的人,也順便通知了裴獗。
溫行溯有些懊惱。
有一種微妙的,針扎似的痛楚,從心上碾過……
他略微停頓了那麼一瞬。
就是這一瞬,裴獗的目光看過來。
二人四目雙眼對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像定住動作似的,原地不動……
馮蘊隱隱察覺出一絲緊張。
「大兄。你放我下來吧。」
她碰了碰溫行溯的胳膊,在裴獗鋒銳的目光里,將手伸向他,無辜地道:「方才一不小心踩到溝里去了,痛死了……」
略帶撒嬌的語氣,是誰都不忍心苛責的。
裴獗將她抱過來,視線低垂,沒有看溫行溯,語調淡淡,又滿帶關切,「下次天黑別出門。」
馮蘊唔聲,苦著臉道:
「還說明日去安渡城裡,看看小七的宅子,這下完了,明兒醒來定是要腫成包子,哪裡走得了路……」
裴獗:「那就歇兩天,不急一時。」
兩個人說著話,沒有太顯突兀的深情,卻有一種纏綿的氣息縈繞左右,外人難以融入……
溫行溯將腳步放得更慢,遠遠吊在他們後頭。
手指間的餘溫還在,懷裡卻空蕩蕩的。
無端的失意感,放大了他的情緒,也放大了方才溫香軟玉抱在懷裡的感觸……
他低頭。
借著月色,看到衣裳上的一絲褶皺。
那是抱著馮蘊時被她的身子壓出來的。
溫行溯輕輕撫平,低低苦笑。
-
馮蘊被裴獗放到木榻上的時候,姚儒便拎著藥箱小跑著過來了。
同來的人,還有濮陽九,以及一個小小的元尚乙。
他們是從養心齋過來的。
濮陽九是裴獗叫來的。
元尚乙是自己跟過來的。
馮蘊看著烏泱烏泱站在屋子裡的人,頓覺尷尬。
只是崴個腳而已,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
大夫來兩個,小皇帝來一個。
裴獗也沒有料到濮陽九會把元尚乙帶過來,不輕不重地掃他一眼,拱手行禮,讓人看座。
元尚乙沒坐凳子,直接坐到了馮蘊的木榻邊沿,眼睛裡寫滿擔憂,小手伸出來,似是想觸碰她,又覺得不合適,得體地收了回去。
「娘子痛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