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
蘿茵心想不是不讓通報嗎?
但也只改在心裡疑惑,不敢多問。
端著茶水到門前敲了敲門:「娘子,郎主已至。」
屋中靜默兩息後,才傳來一聲:「請郎主進來。」
蘿茵推開了房門後,退至一旁。
嵇堰跨入屋中,卻是滿室薰香,掃了一眼屋中陳設,也與昨日的不同。
精緻了許多。
「郎主。」
一聲郎主,嵇堰回了神,目光落在立在長榻旁的低頭垂目的戚氏。
這聲「郎主」,是戚氏喊的。
她是個聽勸的,他不讓喊,那她便不喊了。
嵇堰行至長榻另一側,轉身撩袍坐下,腰背挺拔,雙手搭在膝上。
「坐下。」他聲音偏冷硬,像是在命令人。
瀅雪默了默,還是攥緊帕子坐了下來。
她抬眼看向屋中端著茶水,謹慎著郎主的蘿茵,無奈開了口:「蘿茵,給郎主奉茶。」
蘿茵恍然回神,立刻端正起態度,把方才沏好的茶水端到榻上的榻幾,倒了兩杯茶水後便站到了一旁。
嵇堰暼了眼婢女:「下去。」
蘿茵也怕這位板著臉的郎主,怯怯抬眼望向自家姑娘。
瀅雪朝著蘿茵點了點頭。
蘿茵這才退出屋外,房門未闔,她便守在了門外。
嵇堰端起茶水,才飲一口,便是不懂茶的,也品出了與眾不同來。
入口清香,回味甘甜,沒有半點澀味。像他在宮中吃過的茶。
這不是貢茶,便是與貢茶同等貴重的茶。
都說戚銘鴻其妻肖氏給獨女留了價值小半座城的嫁妝,成婚那日嫁妝一抬接一抬,也不是虛的。
戚銘鴻目的簡單,有銀錢做靠,能打點關係,不至於被欺負。
放下茶盞,嵇堰轉頭看向一旁的戚氏,眉目沉澱:「今日說那些話的理由。」
猜到嵇堰會問這些話,瀅雪還是今日的話:「你我成婚,雖未聖旨,但也是聖人的意思,我們如此敷衍分院而住,恐會傳到聖人耳中,讓聖人生出不滿,旁人也會抓住郎主把柄參本子。」
嵇堰暼了眼低垂腦袋的戚氏,許是昨日昏迷,她今日一張臉還是白寥寥的。
昨日覺得她膽小如鼠,今日看著雖乖順怯弱,但也是個橫的。
「說實話。」嵇堰沉聲道。
她的話,他半句也不信。
這是審犯人不成?
瀅雪心下暗道。
同時,因與嵇堰共處一室,不安的感覺又逐漸在心底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