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道:「去赴宴,周七公子在南陽樓雅集宴飲,邀了寧公子。」
「他常常這般覆遮面紗嗎?」
「嗯。」船主點頭。
徐清凌若有所思片刻,道:「你這兒可有寧公子練字的筆跡?」
「有、有!阿寶,快去拿!」
說來此事也是巧。
他們原不該有林落的筆跡的,畢竟他們連此人叫什麼從何而來都不得而知。
但恰就在幾日前,船主女兒阿寶在甲板練字,讓林落瞧見了,便上來指點了一二,還寫下了兩個字以作示範。
那時船主就在一旁看著,還誇讚了林落字好。
阿寶很快將林落寫了字的紙張拿來。
徐清凌倒不是個對墨寶研究十分之深的人,也憑字看不出什麼。
畢竟他唯一見過一次林落的字,還是兩月前他去瓊州接裴雲之,只見其人懷中揣著一張信箋,視若珍寶。
他看了幾眼,又思索著記憶對比起眼前的兩個字。
有點像,但不確定。
就像他看著那轉身離開的『寧公子』身形與記憶中的林落也有幾分相似,但他不能確定。
現下要強行上去看人到底是不是林落嗎?
徐清凌覺著是沒必要的。
他此行也是回清河,這一路上已經沒有船隻可以停靠的岸邊。
倒也不急於一時去確定此人到底是不是。
若不是也就罷了,若是,他要是一個不小心將人驚到了傷到了,可就不好與裴雲之交差了。
還是將這字傳信給裴雲之,讓他自己辨認。
這般想著,徐清凌將信紙折好。
而後道:「暫時沒什麼想看的卷籍,今日上來只是與你商議江上起霧難行,這一路可要同行一事。」
「要、要的!」河郡王世子主動邀船同行,船主哪兒有不答應的道理。
徐清凌點點頭,又道:「對了,方才我問的話要的東西,還請一個字都不要與旁人說。」
「定不會說。」
*
殘月的霜覆夜,不知在馬上已是幾日。
終是在看見清河城中一片燈火之時,馬匹才嘶叫停下。
鞍上的人方翻身下馬,黑鬃馬便腿一屈,倒了地。
裴雲之卻恍若未覺,只大步流星來至城門口的徐清凌身前。
「他在哪兒?」聲音很冷,
「在南陽樓里。」徐清凌話落,便見裴雲之轉身要走,他連忙阻攔。
「誒——等等,你幾天沒合眼了?打算就這樣去見他?」
連日的奔波讓裴雲之面上已有些許青碴,不眠不休更是讓眼中布滿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