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受傷了。
是和別人爭吵打架弄出來的傷口也好,是自己亂玩所以傷到了自己也好,「受傷」才是唯一的事實。
他會失去攻擊性。
會變得可憐,黏人,需要照顧。
耳邊聽筒里傳來的電流聲輕微,好像在無形中拉長了時間的維度。
楚漆的眸光動了動。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甚至感到費解,看到了牆上的投影。高大的男人推開椅子,站起身,彎下腰,撿起了地上散落的其中一枚碎片。
江聲的聲音在電話那邊傳來,「你那邊怎麼了?什麼聲音?」
花瓶的碎渣割裂他的掌心,洇開一片鮮紅。
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他甚至從中感到一陣發泄的快感。墨綠的眼眸中毫無情緒,穩定的寬厚的嗓音隔著擴音器傳來。
「沒什麼。」江聲聽到他似有似無地笑了聲,「去吧,玩得開心。」
幾秒後,楚漆的手指痙攣了下,微微收緊。他看著自己的手合扣,血肉擠壓著傷口,更明顯尖銳的刺痛感傳達神經,血流蜿蜒流淌下來。漆黑的髮絲垂落遮著深邃眉眼,他眉頭都沒皺一下,輕聲說。
「但是我受傷了。」
「聲聲,你也不來看我嗎?」
「什麼時候的事?」聽筒那頭,江聲的聲音立刻就揚了起來,帶著好明顯的擔憂和急切,「怎麼弄的、傷到哪裡?嚴不嚴重?醫生來了沒有?」
「哪怕我們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成為你的累贅,你卻還在關心我,我很開心。」楚漆說。
窗外,溫室里的花還在冬日盛開,大風都無法對它們造成任何衝擊。
「但我說這個,不是為了打破你的計劃,打斷你和楚熄的約會。」
楚漆手心用力壓在桌角,手背的筋骨跳動著,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喉結攢動,聲音溫厚平穩,「結束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好嗎?」
「我來接你,好不好?」他甚至覺得口腔中也有了血腥味。嗓音放得很低,話音很輕,叫他,「聲聲。」
江聲覺得有些茫然,心臟都輕輕收緊了下。
「多晚都可以。」他最後說,「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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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le在華分部的辦公樓遠在B市。但因為本次的商業洽談,他們還是從B市來到了南城主城區的娛樂大廈,可以說是相當有誠意的表現。
江聲在門口人臉識別成功之後一路往前,被嚴落白拽著圍巾扯回來,英俊的男人滿臉不耐,「傻了吧?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