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間面面相覷,胡長深埋頭擺手,他不想撐傘,不想見任何人。
父親將他趕出謝府,偌大的鐸州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胡長深心想,他該何去何從?
那對夫妻還要再問,啪嗒一聲,下一刻胡長深直直倒在地上,濕透的衣衫墜地,濺起一地雨水——
胡長深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第141章 闖府
兩日後清晨, 司馬府
「小胡大夫?」謝元貞聽罷擱了茶盞,皺眉問:「是胡長深?」
「是啊,」念一將方才菜農說的話重複一遍, 「如今咱們與謝府鬧得正僵, 駱大娘不敢明著上門, 所以才托菜農來遞口信。」
「胡大夫怎的忽然病故了?駱大娘又何以認為胡長深就在我府上?」謝元貞好生奇怪, 不由聯想到慕容裕親自迎慕容述回京一事,「眼下外兄還沒回來,謝府這是又有動作了?」
他們正說著,趕上獨活來送藥,追著話問:「胡長深怎麼了?」
「是胡長深的父親病故,謝府廚娘托人帶信, 五日後出殯,他若得空, 便前去北郊祭拜, 」要說這府上誰與胡長深走得近,大抵也就算謝元貞面前的獨活了,他緊接著問:「你可知他近來發生何事?」
「我為何會——」獨活或許是覺得這話太無情,難得轉了語調, 「我不知道。」
「駱大娘還讓小胡大夫寬心, 他父親從未怪過他, 」謝元貞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何事如此嚴重, 竟要鬧到離家出走, 父子間無法得見最後一面?」
駱大娘托人帶信, 有些話還不好交託給一個菜農,兩謝斗到如今, 眼看是要不死不休,胡長深偏偏夾在其中。胡父心知謝遠山為人,這就是要他兒子的命,因而這才以命抵命,求謝遠山能放過胡長深與獨活。
「喝藥。」獨活不答,只將藥碗遞給他。
「哦,」謝元貞皺眉,但藥喝得痛快,「喝完了,有勞。」
念一在邊上遞糖,赫連誠命他栓牢糖罐,以便自己不在時,主子隨時解苦。獨活送完藥轉頭就走,兩人要接著方才的話,那廂獨活走到門口又回了頭。
「前些時日我見過胡長深,」獨活頓了頓,還是將方才憋著的話說出口,「就在六疾所。」
說完也不等謝元貞問,這下是真要回自己院子。
念一瞧獨活一閃而過的神情,總覺得這裡面還有別的事,於是他躬身道:「主子,要不要去找?」
「既然駱大娘把口信帶到我府上,」謝元貞點頭,心裡也想弄個明白,「我怎麼也該讓小胡大夫知曉。」
念一說著便出了府。
剛下過雨,小憐繞過水坑上前,看看走了的念一,又瞧瞧謝元貞,「主子近來氣色不錯,赫連大人若是知道定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