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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萊是第一個聯繫我的人。

「冬,他真的死了嗎。」柏萊問我,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似乎剛結束一段長途跋涉的旅程。

彼時,我蹲在養老小屋的院子裡,打理叢生的吊蘭。

我對著小盆里移植的吊蘭苗碰了碰水,接著再拿小鏟鬆了土,「他在我旁邊去世的,」我回答他說,「曬著太陽,穿著喜歡的衣服。」

柏萊頓了頓,他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嘆息,好像從我這兒終於安定了下來,塵埃終於落定似的。

「我知道了。」他說。

做完這盆小吊蘭,我也有些累了,索性摘掉沾滿里泥土的手套,站起身,頂著晌午的烈日,歪七扭八地往屋裡走。剛才站得太猛了,頭有點兒發暈。

「怎麼了?」我坐在屋檐的陰涼處,揉著太陽穴,問柏萊,「怎麼突然這麼問?」

柏萊沒有太多情緒,「沒怎麼,」他說,「我只是……覺得很意外。我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因為目前在前線基地,消息閉塞,我也忘了告訴他,柏萊直至柏硯的主副官親自去分發了葬禮邀請卡,他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

說完,柏萊止住了有關他自己的話頭,轉而體貼地問起我,「你還好嗎,冬?」

「我好得很,」我一邊揉著頭驅散著暈眩感,一邊用輕鬆的語氣回答柏萊,「這是多正常的事,沒什麼不好的。」

大概是我的語氣的確與尋常無異,小萊也沒再糾纏,他嗯了聲,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過幾天他來參加葬禮來看我後,就匆匆掛斷了通訊。

等我不再眼冒金星,稍稍擺脫難受,陳丹的通訊又打過來了。

我看著終端上的聯繫人顯示,哭笑不得。他們倆還真是有夠齊心的,一前一後,跟裝了心靈感應一樣。

就連開口問我的問題都微妙的相似——

「他怎麼死的?」

陳丹問,態度冷淡,乾脆利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他這麼問時,特意秉持了某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仿佛要把自己和柏硯的死拉開些距離。

「在我旁邊,」於是,我又向陳丹重複了一遍我剛說過的話,「我們一起曬下午的太陽,他睡著了。」

終端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隨手掛斷了通訊,連續喊了三聲陳丹後,他的聲音才姍姍來遲。

「哦。」他說,「挺好的。我知道了。」

我突然有了個沒理由的猜測,「你在哭泣嗎,陳丹?」我問他。

「我?」他嗤笑了一聲,不屑地反駁道,「我怎麼可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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