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現在就一小流氓,天天要獨立要自由,鬧個屁!你要不是姓霍,要不是我弟弟,你丫跟鄭秋白他八輩子不得見!」
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對方最在乎什麼,可就這點推心置腹的玩意兒,吵架時候就成了拋向對方的長矛利劍。
語言要是能有實質,不比那三棱刃傷人輕。
小客廳里坐著的霍源聽到乒桌球乓的動靜闖進屋兒,看見的就是兩個弟弟掐紅眼兒在地板上滾做一團,一向斯文柔和的霍源怒聲:「都給我分開!」
好懸霍崢下午還有個京市的會,剛剛帶著張旗走了,倘若霍老大還在,今兒這病房裡就得住倆。
氣到眼睛發紅的霍峋總算鬆開了被他摁住不能動彈的三哥。
霍嶸從地上爬起來,也是咬牙切齒,他狠狠颳了眼霍峋,「瞧你那不值錢的傻帽兒樣!」
說罷,霍老三撞開霍源,火急火燎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霍源還不知道這倆怎麼打起來的,他現在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甭管我!二哥,你還是好好管管他吧!」啥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霍峋就是個典型例子在那立著呢。
霍嶸氣霍峋和自己的哥們搞到了一起,氣霍峋那言行舉止都在點撥自己,更氣霍峋不自量力。
這種糟心事,最後吃虧的絕對不是他和鄭秋白,只有這一根筋的霍峋。
閃出病房的霍嶸掏出手機就給鄭秋白撥電話。
顯然,這種時候他當然不可能是為了道歉去的,而是要問問,鄭秋白這樣神通精明的人,怎麼就能把自己折進去,怎麼就能和他弟弟攪和到一起去。
他不信,這老大一個燕城,遍地會所夜場,昨天晚上能給霍峋提供幫助的人,除了鄭秋白沒別人了?
難道這世上其它人一夜間都死光了?
那他怎麼還站在這兒,活的像個快炸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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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燒的藥物里有安定成分,一邊輸液一邊閉目養神的鄭爺在葉聿風的監視下逐漸呼吸平緩,似乎真的睡著了,像個精緻的陶瓷假人,烏黑睫羽輕顫。
感慨倘若鄭秋白一直這樣聽話該多好的葉少爺貼心起來。
他為了防止再有工作電話打來,特意把鄭秋白的摺疊手機摸過來摳了電池,讓鄭秋白安安生生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