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退回客廳,這一刻,鄭秋白終於看清他原本不大點的蝸居,發現了那從霍峋來後一直光可鑑人不染沙塵的地板、沙發上堆疊整齊的外套、洗浴後擦拭乾淨的立身鏡。
現在,這一切都不一樣了,外衣凌亂地扔在沙發上,客廳的地板上有一連串水漬,還有鄭秋白的腳印,沙發上的衣服亂七八糟丟了一連串,褲子還落到了茶几上,浴室的鏡子更布滿水霧,鄭秋白從來不會擦。
鄭爺有點頭疼,這本來就是他熟悉的生活才對。
但為什麼,他會覺得有些習以為常的東西,消失了。
霍峋音信全無的第三天,金玉庭裝修結束,敲鑼打鼓,重新開業。
在歇業期間久等的客人幾乎要把前台預定電話打爆,各個時段的餐廳座位直接排滿,連帶著功能包間都一次清空。
薛柔舉著自己要被打爆的私人電話,坐在老闆辦公室里,要求鄭秋白給她加班費,「前兒您說要開業,我還在海邊兒休假呢,這手機就要被打爆了。」
能有薛柔聯繫方式的VIP,都是最頂尖那一批,往常,這些人都該去聯繫鄭秋白才對,誰承想昨天一天鄭秋白都沒開機,連杜希的電話都打到她這裡來了,「您昨天去幹嘛了?也出去旅遊了?」
「養精蓄銳,等著今天數錢數到手抽筋。」鄭爺開玩笑,其實他昨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身體的後遺症叫他動一下都疲憊。
至於電話,這大概是他頭一次不想二十四小時開機守著工作,於是效仿葉聿風,直接扣了手機電池。
薛柔點頭,「好吧,杜少也定了今晚酒吧的卡座,還說想見您。」
「嗯。」
「還有王公子,定了二樓雅間,也要見您。」
「嗯。」
「津海的許少也到了,正住在咱們頂樓總統套呢。」天南海北想和她家小老闆春風一度的公子哥,二代,二世祖全都齊聚一堂,薛柔只在鄭秋白生日前後看到過這種盛況。
「別說了,都有誰,直接列個單子給我送上來。」鄭秋白料到今晚得有不少熟人。
畢竟這不單單是金玉庭休整後的重新開業,期間還夾雜了他疑似被人下藥的刺激消息。
這些人,得有一多半是來確認這傳聞的真假與否。
薛柔大致歸納了個名單出來,她只覺得鄭秋白今晚可能要遭,畢竟這麼多人點名要見老闆,等進了包廂卡座,都要來回喝幾杯走幾圈才算禮貌,不喝,對面肯定是不能放人的。
「老闆,阿良今天還沒回來嗎?」薛柔覺得,鄭秋白身邊有個保鏢跟著才叫人放心,阿良進可攻退可守,再不濟也能幫老闆擋幾杯酒。
「他還在外地。」鄭秋白按下名單,心裡大概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