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那小子中舉了……」「老子沒看錯吧,應平上榜十七人?快掐我一下……」「上一次才七人,今年足足翻了兩倍多,哎喲哎喲我頭有點暈……」
雖然他們自家沒有趕考的小子,但是與有榮焉啊,與別人聊天時,說起自己是從應平出來的,臉上也倍感有光。
應平一個點為下縣的地方,出了十七個舉人,就是放在整個大周,這也是一件極為轟動的事。
應平的幾大鄉紳,包括後來入主應平的後起之秀,聯合舉辦了一場慶功宴,廣邀諸多父老鄉親、學院的夫子、縣學的教諭,坐席沿著水泥路擺了整整三里遠,一眼望不到頭,真正有種普天同慶的感覺了。
空氣里瀰漫著濃烈淳郁的酒香。
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簾被挑起,露出一隻潔白有勁的手,手的主人嗅了嗅鼻子,驚喜道:「公子,看來我們趕巧了,應平好像在辦什麼喜事。」
道賀聲由遠及近,被喚為公子的人側耳靜靜聽了會兒:「許是有人家結親。」
手的主人探出腦袋,是個圓眼圓臉長得頗為喜慶的少年,這少年猴兒似的從車廂里鑽出來,靠在車夫身上,眯著眼睛張望。
半響,皮裡陽秋地匯報:「那定是大富人家結親,這宴席擺了有三里遠吧,咱們那一帶也不見得多少人家能辦的起。這樣的場合,也不知道有沒有邀請縣令。」
車廂里,響起一聲極輕極低的哼笑,稍縱即逝。
少年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轉身又返回了車廂:「都到這裡了,公子,我去討一杯喜酒罷。」
「主人家博施好善,應該也不會介意多我這一個。」
第169章
宴席上, 沸反盈天。
這樣的環境,人們很容易受氣氛影響,做出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陸大人, 這杯酒, 我一定要敬你。」喝得紅光滿面的梁木匠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持著酒杯,搖搖晃晃走過來, 他控制不住力道, 啪一聲把酒杯按在陸久安面前的桌子上, 酒水灑出來濺了陸久安滿手。
這麼大的動靜, 絲毫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因為到處都是這樣亂鬨鬨的場面。
你來我往的碰杯,高聲粗氣的大笑,混亂而嘈雜,放肆而快意。
陸久安尚沒來得及作出回答, 又有一人自梁木匠背後搭上肩膀, 把他往後面輕飄飄一帶。
梁木匠在陸久安的眼皮子底下, 被來人給掀翻在地。
「……」陸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