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將肖鈺蹬翻在地,然而落地前,肖鈺的手臂還在護著許汐白的平穩。
不知肖鈺哪來的一股勇勁,嘲諷又不屑地掃了陸司令一眼,聳肩笑道:「陸嘯,你和你女兒一樣,都是披著人皮的喪家犬,只會對著家裡叫,對外跪著舔著求著!趕緊……給老子滾!——」
被直白侮辱的陸嘯怒不可遏,舉槍射向肖鈺的胸口處,而陸綺珊被父親的舉動驚嚇萬分,在子彈出膛前猛地拉拽了一把。
白煙掠過一道倉促弧度,擊中肖鈺一側的小臂,子彈的後坐力將創口散開,頓時血流如注。
許汐白被噴射出來的血花濺了一臉,他呆愣下原地,目睹藥效與外傷劇痛帶來的雙重折磨下,肖鈺直直摔向地面。
「父……父親……」陸綺珊上下牙打顫,以為肖鈺斷了氣,胸膛起伏劇烈手扶牆,身子緩慢滑落,「阿鈺死了嗎……」
許汐白屏住呼吸,身軀簌簌抖動,睜眼看著門被一群黑衣人劈開,都是肖鈺的人馬。
「少爺!!……快去叫醫生……」
陸嘯高聲呵斥道:「我看誰敢救?!——」
敢讓他女兒蒙羞的混帳東西,死不足惜。
氣氛頃刻間劍拔弩張,陸嘯威風凜凜,用尖銳眼神向肖府的打手們施壓。
地上滲透了一灘血水,倒地的男人被手臂處傳來的劇痛喚醒意識,忽然直起身,轉瞬間拔出手槍直指癱坐在地的陸綺珊。
他後背抵住床邊,漠然看了眼子彈穿透過留下的血洞,奉勸道:「陸司令,我的槍法很準,可要試試是我先倒下,還是你女兒的腦袋先開花。」
陸嘯心知肚明,肖鈺完全沒有誇大其詞,而是留著十足的把握來要挾他。
血流了這麼多,竟然還有力氣放狠話!
許汐白還有一隻手被拷著,諸多不便。
他也震驚於肖鈺真的能將槍口對準未婚妻,冷汗沁濕他的鬢髮,體內的燥被看不透的緊張局態潑得徹骨涼。
雖然陸司令撞見了他故意營造出的「淫慾」現場,婚約定會取消,但冷兵器相對以問候,實在有過之而不及。
病房外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人瞥見屋內血跡狼藉,捂嘴細論,陸嘯頂腮怒聲道:「肖鈺,我陸嘯在滬城穩居這麼多年,是第一次給像你這樣的門外漢機會,有意帶你入商道你不惜得,還要越賤我的底線。」
收起槍,陸司令一把將嚇癱的女兒從地上拉起。
「陸綺珊,你瞧見了,這是你給我找的好女婿!從今以後,我陸家與肖家勢不兩立!這狗屁婚約,退了!——」
推搡開擋道的打手,陸嘯和陸綺珊撤離迅速,估計腦子裡已在狠狠琢磨怎麼找報刊撰寫肖鈺的風流韻事和卑賤行徑。
肖鈺嗤笑,啐了口濃血,整個嘴裡猩紅滿目。
「少爺……醫生、醫生來了……」
許汐白看著男人手臂上深陷進肉的彈孔,仿佛能同感到那種疼痛,但他長衣下還穿著難以啟齒的服飾,挪步間腰間的碎鈴都會相互碰撞。
肖鈺朝醫生招招手,從面色慘白的婦人手裡接過醫藥箱,命令道:「過火,我自己來。」
「肖爺,我還是聯繫部隊醫院來處理您的傷……」
「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