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撥開的門閂又回到原來位置,在顫抖嗓音暴露前,肖鈺熟練地將許汐白橫抱與懷中。
「……唔呃先……先生……」
少年身上縈繞的清香沾染枕被,肖鈺將其平穩放下,掖好被角,低垂著頭睡在下方的地鋪里。
「晚——安——」
許汐白被那嘴形弄得驚詫,以為看錯。
吹滅燈,屋內十分靜謐,男人躺在那如同一塊石頭。
第37章 我夫人姓許
【昨夜是個平安夜,狼人沒刀人。】
許汐白冷不丁地冒出這個念想,然後被自己逗樂,再看看周圍,是無人打擾的雕飾大床。
雖說肖鈺的狀態令他費解,但面對性情不定的男人,喪失語言能力何嘗不是種更好的相處方式?
方桌上除卻擺放的早餐,還有一摞切割成條型的信紙,旁側擺著根鋼筆,最上頭那張上留下男人熟悉的字跡:將想說的寫給我。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我惹這麼一出,先生怕我含冤而死化身厲鬼,整日纏他……】
許汐白聳肩輕笑了聲,坐在桌前悠哉吃著灌湯包,不得不說,男人平時的口味與他相似,偏好倒是能吃到一塊去。
【先生給的特權,要寫些什麼呢。】
許汐白雙腿盪著,沉思間緩緩落下筆,彆扭地寫下:我想做糖。
這是他一早就萌生出的想法。
決定留在肖府時,許汐白是真的想要從僕人做起,虛心學習。
他的確被父親視為掌上明珠給寵壞了,一門心思撲在與商賈投資者打交道,連最基本的生活起居技能、常識都不甚了解。
身為許氏糖鋪的唯一繼承者,他連製糖的手藝也只是略懂一二。
所以許祿被陷害入獄後,他一無穩定許家生意之能力,又因性格高傲而孤立無援,現在想來,他都不如邵管家打瞌睡時的思維活絡。
不能再這樣混下去了。
他醒後,萬晴即接手了照顧他的任務,方才還來問身子安否,兩人聊了些近日的狀況。
他才知道肖鈺此時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被陸司令與封家聯手形成的商貿戰兩面炙烤,又有肖容鈞那頑固卑鄙的大哥針對,日子不好過。
「許公子……我靠近些,您能聽著我說話?」
許汐白靦腆笑笑,萬晴這丫頭都快把嘴伸到他耳朵里了,能聽不見嗎。
靜養多日,又按時服用了幾劑藥湯,耳朵里那種脹痛與阻塞感漸漸消退,想必不出幾日就能恢復。
但他還是同萬晴商量著、艱難開口道:「先莫要……告訴先生,我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