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沒了謝時年,其餘的人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沒有身份可言。
「我真他媽的!」
裴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惹得陳凜罕見的暴怒,他握緊拳頭,高高舉起,骨頭縫隙摩擦發出咔咔的聲音,下一秒就要錘在裴晏的臉上!
「陳助陳助,」裴晏撞車的操作實在是恐怖,江同幾乎是愣在原地,不過他迅速反應過來,衝下副駕駛,抱住陳凜還沒來得及揮下去的拳頭,「陳助,我們裴總精神不好您知道的。」
「精神不好?」陳凜嘲諷他,「精神不好還知道撞我?他怎麼不撞自己呢?」
「這個……」江同啞口無言,說實話他老闆這個瘋癲狀態他也有些受不了,雖說他算是老闆的心腹,但總這樣神神叨叨,一驚一乍的,再過不久有精神問題的就是他了。
但現在還不行,該沒辭職,就得繼續干。
「陳助,」江同嘿嘿笑了兩聲,試圖緩解現在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我們老闆就是開車晃神了,真的沒有傷害您的意思。」
「謝時年的優點你沒學到,指鹿為馬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陳凜沒時間搭理他,「走開,不想看你。」
「好嘞。」江同看陳凜語氣有所鬆動,暫時放心,退回到副駕駛,時刻觀察著兩個人的動靜,並且實時向白言川匯報。
「裴晏,」經過江同打岔,陳凜的情緒倒也沒剛剛那般憤怒,他鬆開握著裴晏外套領口的手指,「你瘋了一樣的撞車,你想幹什麼,真的要我們死?」
「還是說,你不想讓我們去法院?」
裴晏坐起身,半倚著後備箱車蓋,一言不發,瞳孔幽深,莫名散開一股寒氣。
頭頂的艷陽高照,陳凜卻覺得看不清裴晏。
「我要謝時年。」
裴晏褐色的瞳孔映出的是病態的執著,他執著於見到謝時年,執著於謝時年還活著,執著於要拿到陳凜手中有關謝時年的文件。
不惜任何代價。
「謝時年已經死了。」
「對,他死了,」裴晏第一次承認謝時年的死亡,「所以我要你手中的文件。」
「你為了幾份文件來撞我?!」
這幾份文件又不涉嫌商業機密,裴晏想搶回去的原因是什麼!
「要把你們留下來,我只能這麼做。」
裴晏做事不計後果,只看最迅速的方式,這是他奉行的理念。
謝時年在的時候,還能管著他,謝時年不在,他的行事風格便徹底暴露。
不計後果,不求退路,只要結果。
「你有沒有想過,謝時年如果知道你開車撞他姐姐,會更恨你。」
「如你所說,他已經死了,」提到謝時年的死亡,裴晏異常的平靜,「所以他不會知道。」
「不是嗎?」
褐色的瞳孔看向陳凜,接收到他的眼神,陳凜心頭一驚,總感覺他知道了些什麼。
但,不可能啊。